楚阿滿眼皮子一跳,避開一記劍風,同時拔出銀硃劍,回砍過去。
當日殺完方令恆,返回門派時,她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當時回想一番,沒有找到疏漏,便將這件事拋在九霄雲外,如今想來,原來是預警——方令恆還沒死透!
她哪知道方令恆還能擁有這樣逆天的半仙器魂旗,他無法自己奪舍,是在半仙器的輔助下奪舍了這具肉身,還是只是暫時附身在這具肉身上?
雙方交手間,楚阿滿發現儘管這具肉身只有築基初期修為,可方令恆的神魂是實打實的築基大圓滿,鬥法手段老練,一時半會兒,她奈何對方不得。
不過方令恆說對了一句,她就是想拖延。
如果解蘭深聯絡不到她,定然會前往空翠山查看。
再者,如果方令恆奪舍,那麼原主的神魂是否還存在,外來神魂心神失守之時,原主的神魂如果及時出現,或許能扭轉局面。
她奈何不得對方,方令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殺死這個惡毒女人。
僅僅兩年時間,她的成長速度驚人。
練氣時期她展現出了驚人的堅韌,築基後,她的鬥法技巧紮實,不是花架子,是在刀山血海里拼過命的。
更讓方令恆吃驚的是,她的靈力似乎比一般築基修士更渾厚,一連掐出數個法決,配上劍訣,完全不見靈力消耗殆盡的模樣。
他被仇恨操控,用的招式大開大合,非常耗費靈力,如今體內靈力所剩無幾,吞咽下一顆補靈丹,方令恆後背發涼,越想越後悔。
早知道不能急,應該再等等,可楚阿滿最近很少下山,且每每下山都會又解蘭深陪伴左右,難得叫他逮到解蘭深不在。
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願意錯過?
此時他極不情願,也必須立刻抽身離開,繼續僵持下去,要是解蘭深趕到,焉能有他活命的機會?
產生逃離的念頭,他瞬時做出撤離的姿態,楚阿滿怎會輕易讓他逃走,一記劍風,穿透了對方的肩膀。
一刻鐘後,解蘭深循著楚阿滿的方向追來。
察覺到這處陣法,待他解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抱膝坐在蒲團的人。
她似在發呆。
也有可能被嚇懵了。
他上前檢查,見她好胳膊好腿,衣裙上沒有血跡:「何人在此伏擊你,可有線索?」
楚阿滿心頭驚濤駭浪,沒有面上表現得這麼平靜。
方令恆死灰復燃,她要怎麼跟解蘭深說?
找到人後,方令恆破罐子破摔,萬一將情絲繞捅出來怎麼辦?
她搖搖頭:「不知。」
左思右想,楚阿滿決定先不冷著他了,起身撲過來:「剛才我好害怕,幸好你來了。」
解蘭深只當她是被嚇到了,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沒事了。我在這裡,沒有人敢傷害你。」
楚阿滿假模假式掉了兩滴淚,跟著他一起離開。
白玉扇上,她坐在解蘭深身旁,不安分地絞著他的袖擺:「我不想回洛水門,我害怕,我能不能跟你去玉英峰住啊!」
解蘭深不假思索回絕,正欲張口,瞄到她瑟縮的肩膀,一時心軟,將人帶回天劍宗。
入夜後,夜明珠將寢殿照得通明。
楚阿滿更喜歡昏黃的燭火,隨風搖曳,光線昏暗,燭火晃動,更具曖昧氛圍。
現在一點氛圍都沒有,她乾巴巴問:「在空流谷時,我說過出來後想抱多久都可以,現在要抱嗎?」
解蘭深:「……這裡開啟了結界,只有我能自由出入,很安全,你不要害怕。」
楚阿滿是有點怕,她是怕再次露餡兒。
上回他生了好大的氣,自己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哄好他。
欺騙與欺騙是不一樣的,假裝酒後失憶,玩的是小把戲,無傷大雅。
情絲繞一事,如果被解蘭深知曉,後果會是什麼,楚阿滿一點也不希望看到。
她的兩條胳膊從捏著皺巴的袖擺,攀上解蘭深的肩頸,踮起腳尖去吻他。
他最近又長個子了,她只能親到他下巴。
解蘭深眉頭輕斂,默不作聲得垂眸看她,眼中哪有半分迷離,神色清明,仿佛柳下惠附身,居然坐懷不亂?
難道是許久沒有親密,他對她失去了欲.望?
楚阿滿氣惱,眼珠一轉,唇瓣落在他的脖頸。
驟然腰間一緊,她眼裡浮出點點笑意。
解蘭深一手圈住懷裡人,喉珠滾動,垂眸望來的眼眸不復清明,遷就地俯下身來,含住她的唇瓣。
之後發生的事,楚阿滿記不清,只知道自己被他按在貴妃塌……
直至衣領滑落,理智回籠,這場迷離混亂終於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