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清早,在侍女的帶領下,返回了蘭院。
跟沈逸一同回來的,還有僕人送來的無數金銀珠寶。
惹得外院的其他郎君眼紅,得了公主殿下的寵,無數珍寶不說,連正午的飯食,也比其它院子的飯食豐厚。
聞見蘭院飄出的飯菜香,眾郎君們暗罵,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
想要爭取更好的待遇,就要討公主的歡心。
被眾郎君惦記的楚阿滿,用脂粉稍作遮掩後,便出現在陸太師孫女的詩會宴上。
儘管用脂粉盡力掩蓋脖頸的紅痕,還是被許多貴女們瞧見。
歷朝歷代公主豢養面首,無不遭人詬病,尤其是那幫文武百官,指責傷風敗俗。
但令福公主不同,皇帝親賜給公主府的十數面首,個個精通才藝,容色不俗,奉御豢養面首,百官誰敢當眾指責?
私底下不是沒聽過父兄談論令福公主豢養面首的事,多是批評公主,道皇帝受公主蒙蔽,才能做出如此失智之事。
眾貴女之中,不是全部讀書讀傻的,通過閱覽不難明白一個道理——古往今來,亡國之君,都會有一個紅顏禍水擔去所有罵名。
給令福公主賜面首的,是皇帝,同樣是令福公主擔負罵名。
即便是令福公主想要豢養面首,明君尚可以拒絕,皇帝不拒絕,自然是皇帝的責任。
陸嫣盯著楚阿滿,世人都道當今陛下對公主疼愛如珠如寶。
她有點可憐公主,因為陛下並不真的愛公主。
詩會宴上發生的事,傳進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龍顏大悅,命內侍到寶庫挑了些珍寶,送去公主府的蘭院。
給公主府一個面首賞賜,此等行徑,委實荒唐。
陸嫣聽完父兄的話,陷入沉思。
又聽父兄談論起自己的婚事,詢問她可有中意的兒郎?
陸嫣搖搖頭。
見過了手握大權的令福公主,她怎會嚮往被困在後院,日復一日的渾渾噩噩度日?
……
解蘭深再次見到楚阿滿,是在十後的午時,皇帝的御書房。
兩人每每見面都是針尖對麥芒,劍弩拔張的氣氛。
不久前,令福公主代為監國,對於處理蝗蟲崽害的策論,在當地十分有效,近來淮南一帶出現水災,按照以往慣例,除了朝堂任命的欽差賑災,還會特派一名皇室宗親或是皇子跟隨一道前往慰問。
水災之後,百姓流連失所,吃不飽,難免出現占山為王的情況,儘管危險,同時也能獲得高回報,這是真正握到實權的機會,能替自己積攢威望。
楚阿滿豈有拒絕的道理,裝模作樣推辭幾句,應承下這樁任務。
皇帝封令福公主為副使協同巡撫一同前往淮南賑災,事態緊迫,當日出發。
離開御書房,走在宮道的一對宿敵,叫宮人們心驚膽戰,生怕兩位貴人鬧出什麼么蛾子。
這次前往淮南賑災,除了巡撫與她這個副使,還有解蘭深。
餘光划過身側的挺拔側影,他著一身青綠錦繡麒麟服,襯著清雋的眉目,風神秀麗,儀表不凡。
錦繡服被他穿戴整齊板正,不見一絲褶皺,如山巔的皚皚白雪。
楚阿滿的記憶,回到了十日前的那個夜晚,自己將這捧白雪攪亂。
他肩上的黑衣,半披半敞,衣領之後的粉紅茱萸,若隱若現,格外誘人。
他像一隻熟透的水蜜桃,白裡透紅,可口極了,又乖順極了,任由她揉圓捏扁。
察覺到身側人的目光,解蘭深耳根處陣陣發燙。
那晚,他的柔順姿態取悅到了她。
她大方給予了他,還會時不時湊到他耳邊詢問:「千戶大人,這樣能讓你愉悅嗎?」
她笑嘻嘻,停了手中力道。
他下巴線條緊繃,羞憤欲死:「殿下。」
「千戶大人,你的臉好紅,是哪裡不舒服,為何不答本宮的話呢?」她惡劣地笑,分明是明知故問。
當時他咬著牙,恨不得找個地洞埋進去,既委屈又惱怒。
惱怒自己不爭氣,被殿下稍作撩撥,便不能自已。
委屈的是,殿下公主府還有那麼多面首,時刻等待著她的寵幸,萬一哪日被那幫狐媚子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