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安全感,陛下便一遍遍安撫他,告訴他,她們能信任的只有彼此了。
她不願做坐擁江山,無邊孤寂的皇帝,所以他必須留在她身邊,哪兒也不許去。
舉目無親,解蘭深沒有歸處,他並不想逃,縮進被子的半張臉,在確認楚阿滿熟睡後,緩緩挪出,被子之下的一條臂彎纏上了她的腰……
她是他的歸處。
次年春日,草長鶯飛的季節。
皇帝與太后、宗親和朝中大臣一同下江南,途徑故土,見過了賢太后口中的夕陽美景,放牧的小小少年……
吹笛的放牧少年,令賢太后走了神。
返程路上,聽到河渠傳出嬰孩的啼哭聲。
侍衛打撈上放在木盆的女嬰,賢太后憶起舊事:「這是棄嬰河,當年哀家差點被阿爹扔在棄嬰河。」
太醫瞧過,女嬰身體康健,嚎哭聲洪亮,除了沒吃奶,有些虛弱。
楚阿滿盯著女嬰,臨時起意問解蘭深:「你說,我們要不要將女嬰帶回皇宮養?」
解蘭深聽出了話音:「整個皇宮,乃至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做什麼,儘管去做。」
楚阿滿就知道他能懂她。
江南之行後,返京歸來,整個朝堂炸開了鍋。
無他,陛下下江南一趟,帶回個女嬰,封為公主。
文武百官如何爭論,陸嫣與楚阿滿親手扶持的勢力,紛紛站在了她這方。
幾年後,陸嫣立下功勞,晉封四品通政副使,身兼國子監祭酒,開辦女學。
同年,陸太師告老還鄉。
離開京都這日,陸太師站在二里亭,遙遙望著皇城的方向。
自皇帝冊封棄嬰為公主後,陸太師與部分朝臣有了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