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雉注視著丹賦聖的雙眼:「您想要的得到了?」
「當然。」丹賦聖點頭。
「那為什麼活著對您來說不再是執念?」當丹賦聖被司封朗體內的法器暗算時,他那麼自然地開始用自己的命作為賭注。
生對丹賦聖來說沒那麼重要,死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如果丹賦聖所求都已經實現,他又為什麼會是這樣?
病房外,原本安安靜靜坐著的晨歸忽然站起身。
背著塑料蝴蝶翅膀在半空中飛翔,假裝自己是彩虹仙狗的玉獒和一旁的白愉警惕地看向了晨歸。
他們沒有忘記晨歸如今是被心魔控制的。
好在晨歸什麼都沒做,他只是默默走到了離病房更近的地方蹲下。
晨歸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丹賦聖根本就沒有向他讓步。
對丹賦聖來說,被關起來是什麼很難接受的事嗎?不。
摟著師弟,對師弟輕言細語又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嗎?當然不是。
晨歸以為丹賦聖讓步了,其實只是丹賦聖的包容性強而已,對誰都一樣。
現在的丹賦聖像個圓球,沒有任何尖銳之處,晨歸根本無從突破。
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丹賦聖的真心有幾分了。
晨歸有些失落。
哪怕他真的親吻丹賦聖,估計丹賦聖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便會隨他去。
不是因為在乎,而是因為他不在乎。
晨歸似乎錯把丹賦聖的包容當成了真正的溫柔。
房間裡,丹賦聖認同了酉雉的說法:「我確實得到了我想要的,不過我也確實沒多高興。老實講我已經很久沒體會過欣喜若狂這種情緒了。」
「我不會求死,可真到要死的時候我估計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不。」這話丹賦聖已經說過好多回了,可這次說出口他卻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
不太對,他自己的情緒不太對。
丹賦聖仔細回想自己剛才的心情,他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剛才的說法:「不對,我現在應該是不想死的。」
「特別特別不想死。」丹賦聖強調。
因為什麼呢?
丹賦聖腦子裡閃過了晨歸蹲在樹杈上自閉的畫面。
「我那個倒霉師弟的問題還沒解決,我怕我死了會把他一起帶走。」丹賦聖不想死。
過去覺得生死無所謂,無非是師姐和師父都不在了,師弟不再需要一個監護人,他想要的也已經達成了。
他在參道,可是他對此執念也有限。
他這種有限的執念反而讓他的心性修為突飛猛進。
丹賦聖對死這件事的看法也有了根本上的改變。
他不求死,但是死了也行。
現在不行啊,他師弟這麼個德行,他怎麼敢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