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合怪物在顫抖,祂的抖動越來越劇烈。
誰該死?!當然是魔族該死!
魔族害人殺人,魔族自以為凌駕於人類之上。
人類的悲苦都是被魔族害的!
祂是為了人類啊!
為什麼人類卻說,該死的是祂。
……
「一把早就被拋棄的刀罷了。」丹賦聖躺在晨歸懷裡,遠程觀察著這場「伏魔儀式」。
過去的天族淪為魔族。而如今,曾經人類最鋒利的刀刃,傳承最久的皇室,也就成了新的魔族。
為什麼呢?因為不需要了啊。
不得不說,弄出這個傳承的人確實蠻厲害的。他徹底將皇室……或者說一個國家,打造成了全體人類的刀刃,忽略個體意識,朝著某個極端猛衝。
祂沒想過有一天人類會拋棄這把刀嗎?
哦,祂是想不到的。
畢竟在祂的記憶里,那可是天族,天族怎麼可能被徹底消滅?天族怎麼可能淪為魔族?
庾國的傳承肯定是永遠帶著反抗色彩的,帶著英雄情懷的。
所以人類永遠需要祂,永遠將感情託付於祂。
可時間真的太久了,久到已經沒有人記得「天族」這個名號,久到魔族已經成了天生卑劣的族群,久到妖族莫名其妙被拉去這場爭鬥,為尊嚴而戰變成了為利益而戰。
久到魔想被稱為人……都必須經歷一千多年的對抗。
一切都反過來了。
刀成了屠刀,沒人會待見不分善惡的屠刀。
在一切都成為過去後,屠刀如果意識不到自己不再被需要,那麼他就會被曾經的持刀者給親手熔掉。
想到這兒,丹賦聖看向了清傀。
清傀也是一把屠刀,他甚至可能成為比庾國傳承更有用的屠刀。
只是這把屠刀被猶清真人陰了一把,徹底失去了動力,只能默默躺在某個角落等待自己發鏽風化。
清傀一錯不錯地看著那場圍剿,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縫合怪蠕動掙扎,可是祂始終沒有使用自己的力量。
按理說祂如今的狀態是最強悍的,他一巴掌拍下去,那些人就得死。
可他們是人!他們不是魔族!他們……
「所以爸爸,我就可以死嗎?」有個孩子在問。
縫合怪艱難地睜大雙眼,他看到了那個在傳承里跑來跑去,不受限制的孩子。
「因為我的媽媽是魔族,所以我該死嗎?」那孩子繼續問。
縫合怪很想說一聲是,可是祂開不了口。
祂看到那個孩子在迅速地抽條長大,面容逐漸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