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然眨了眨自動上濾鏡的眼睛,端起最後半杯酒說:「喝完你回去睡吧。」
衛凌沒多說,舉杯相碰,一口乾完拉著椅背站起來,貼著牆慢慢向前撞,一路撞回自己的房間。
平常的洗漱步驟現在的她很難完成,迷迷糊糊只能站在淋浴頭下刷牙卸妝,硬挺到換好睡衣才敢不管不顧的趴到床上閉上眼。
除了江思然,這一別墅的人在酒的幫助下一個比一個睡得香甜。
別墅之外,因酒更加敗興的卻數都數不完。
很不巧,衛澤秋便是其中之一。
借酒消愁失敗從酒吧出來,她搖搖晃晃地要去找自己的車子,被攙扶著她的許沐雪拉住:「找什麼車,你這樣子開得了麼?走,我送你回家。」
「回家?」衛澤秋歪頭看著她,忽然哈哈大笑,「回什麼家?回誰的家?啊?你覺得那是我的家嗎?」
許沐雪腦門上都是汗,看她往反方向倒嚇得趕緊用力拽,後槽牙都咬緊了,「不是你的家,難道是我的家?衛澤秋,你給我站好一點!我真的要拉不住你了!」
衛澤秋笑得東倒西歪,被抓住的手腕轉來轉去試圖掙脫:「拉不住你放手啊——誰他媽的求你了!」
許沐雪也喝了點,被她甩來甩去終於來了脾氣,怒吼道:「我他媽求你行不行!你別鬧了!」
似是沒料到她會發火,衛澤秋怔了怔,轉而譏諷地看著她:「你求我?讓我別鬧了?許沐雪!你也覺得我鬧?!」
許沐雪沉默地看著她。
衛澤秋像是踩到了電門般激動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我鬧!我鬧什麼了!我不過是想拿回我應得的東西!我應得的!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夜已經深了,酒吧里外像是世界的兩個極端,裡面有多喧鬧,外面就有多冷清。
可偏偏這樣的冷清最能襯托一個人的瘋癲。
許沐雪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發現街上沒有人,鬆了口氣,掏出手機查看訂單消息,打車軟體上遲遲沒有人接單,代駕又太遠。
她心累地扯著吼完稍微老實些的衛澤秋往街對面走,被掙開也不管。
或許是喊出來舒服了一點,衛澤秋沒繼續發神經,嚷嚷了幾句跟在她後頭默默晃著,直到看見熟悉的酒店門頭。
之前喝多了不想回家的時候,她們經常到這裡開房間,幾個值班小妹都認識。
衛澤秋走路明顯不穩,酒店大廳沒什麼障礙物,但櫃檯前有兩層台階,許沐雪擔心她摔跤,只得把那隻看到美女就會自動抽回去,和自己保持距離的胳膊再次架到肩膀上。
值班的酒店前台前天才給她們開過房,遠遠認出人趴在櫃檯上笑著問:「又是兩間大床房?」
許沐雪剛要開口,倚在櫃檯上勾住對面小姑娘發尾的衛澤秋搶聲道:「一間。」
「好的,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