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但掙扎半宿真的醒來時,已是早上六點多。
她難受地揉了揉額頭,轉身看見身旁空著,伸手抹了一把,是涼的。
涼的?剛過六點,衛凌起這麼早幹嘛去了?
容容搭在小肚子上的手動了動,撐著身子下床,扯開右邊的窗簾,繞過床尾上衛生間,結果出來時突然看見衣帽間里的燈是亮著的。
嗯?衛凌大清早的不睡覺,跑衣帽間里干什麼?藏私房錢?不至於吧。
容容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衣帽間走。
衣帽間的門上裝有貝殼形狀的玻璃窗口,但是水波紋玻璃看不清楚,打開後容容沒有找到衛凌的身影,只看見一盞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忘記關的檯燈。
是衛凌開的?
那她人呢?
容容沒有完全清醒,腦袋轉起來不太靈活,眨著乾澀的眼睛走過去關上燈,卻在燈光熄滅的瞬間感受到一道微弱的光線。
她顧不上看清楚再次打開小檯燈,卻沒注意,無名指不小心被旁邊收納架上的面膜包裝袋的邊緣割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更沒注意到,那個小小的口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滲出了一點點血色。
她彎腰看著半敞的抽屜,視線聚焦在那兩個挨著擺放的同材質墜子上,想起其中一枚被衛凌戴了很久,另外一枚是當初統子離開時給她的,一手拿起一個對著暖黃色的檯燈比了比。
剛剛是它們身上的光嗎?
這東西是帶夜光的?
兩個問號剛掛到容容的腦門,她的無名指一股刺痛,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將她包圍。
暈、慌、好像失足從萬丈高空掉了下來,想尖叫又叫不住出聲。
容容難受地抱著頭,祈求這失控的感覺趕緊過去,偏偏天不遂人願,又持續了好久之後,想要死個明白的她放棄掙扎地睜開了眼。
神奇的是,她剛看清眼前的一切,那股折磨人的感覺就沒了。
但更折磨人的是,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墓碑里。
容容:「……」她肯定是沒睡醒吧!一定是的吧!啊啊啊——
在心裡瘋狂吶喊之後,化迷茫和恐懼為眼淚的容容,捂住現在再也受不住任何驚訝的小心臟往最近的墓碑上看了一眼。
嗯?不認識,再看旁邊的,還不認識。
艷陽高照,明媚的陽光打在墓碑上黑白色的遺照上,別說,一點陰森的感覺都沒有。
倒也不是很可怕。
容容捂住心口勉強鎮定下來,抬手用睡衣的袖子擦掉臉上的眼淚,四處看了看,尋找出口。
不管嚇不嚇人,可怕不可怕,還是先走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