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上前兩步，抓住孟瑜袖子湊在他身邊。
一行人進了鋪子，上下打量。
翟氏見這鋪子寬敞，笑道：「這地方好，就算將來換個生意做，屋子也亮堂。」
他們見劉莽帶著幾個大漢蹲在角落，還以為是有人過白事，找來的抬棺人。
「生意也不錯，這時候還有客人。」孟瑜點頭滿意道。
店裡夥計不明所以，上前迎接：「幾位客人是想買些什麼？」
翟氏立刻翻了個白眼：「睜大你那狗眼看清楚！客人？我們以後就是這家店的東家！」
夥計忙轉頭看向柳氏。
「柳氏，你過來！」翟氏毫不客氣道，「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往後好好認認清楚！」
柳氏正在櫃檯撥算盤，很快停了手。
她拿起帳本遞給孟瑜，難過道：「這是鋪子開支，你看一看，若沒什麼差錯，我們……便簽了契書吧！」
孟瑜拿過帳本。
向氏也一臉欣喜過來，想看看這鋪子到底能賺多少錢。
翟氏不識字，也懶得關心，就算不賺錢，到手後轉手把鋪子賣了，也能賺一筆。
只是她沒看到兒子面色越來越黑。
只片刻，孟瑜「啪」地合了帳本，沖柳氏道：「你拿假帳來誆我？」
柳氏大驚：「我怎敢？別說每日有管家對帳了，就連官府，每年都會來催繳稅銀，誰敢做假？」
「那這帳本里怎麼有張借條，說這鋪子欠款一千兩白銀？」
「什麼？一、一千兩？」翟氏抬頭又將整個鋪子打量一遍，「這就算把鋪子賣了，也賣不了一千兩啊！」
此時，蹲在角落裡的幾人起身走來。
為首的劉莽罵罵咧咧道：「這欠條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還有簽字畫押，在官府備了案，你們可別想賴帳！」
第19章
孟家人措手不及。
翟氏看著幾人，為首的眼裡冒著賊光，身後全是惡狠狠的壯漢。
她吞咽了下口水，道：「真的？真欠債了？」
劉莽鼻孔朝天。
孟瑜忙把向氏護在身後，朝柳氏小聲問道：「你整日裡都做了些什麼！竟敢欠這麼多錢！」
「冤枉啊！」柳氏喊冤，「你們以為有個鋪子、謀個生意，每日就有源源不斷的銀錢？這裡哪樣不需要進貨？就說那元寶所用金箔紙，得從南方產地乘船運來，只這一項加上運費，每月得好幾兩齣項！再加上別的，你們自己算算！」
翟氏撇嘴道：「那也欠不了一千兩吧！」
「欠不欠得了，婆母豈會不知？」柳氏道，「你們孟家每月要拿走多少？沒錢進貨，我只好與這位大哥商議，先從他那兒隨意進貨，三個月結一回帳！」
「每月就算二三十兩，三個月也才一百兩！」翟氏雙手叉腰，「你想誆老娘，也不是這麼個誆法！」
劉莽「蹭」地搶過借條，在孟家人眼前晃了晃：「看清楚看清楚！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可是三年的欠款！」
他身後跟著的人也道：「就是，我們老大好心，看這小娘子不容易，才拖了三年來要帳！嘿，給你們臉了不是！」
翟氏雙手顫抖，接過欠條，她大字不識一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孟瑜黑著臉，不知該如何。
「三年？」向氏眼珠子轉了轉，目光在劉莽和柳氏身上瞄來瞄去，「柳娘子倒好福氣，有人肯為你拖延三年才來要帳，還偏在鋪子換手這檔口。」
她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孟家母子當然聽出了話頭。
「好啊，我就說你一個女子，整日拋頭露面竟做起生意。」翟氏嘲諷道，「原來是外頭有野男人幫你！若今日我們不來接手，這一千兩是不是永遠都不用還？」
「你們——」事關名節，柳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向氏更是添油加醋道：「我看不是不用還，而是柳娘子早用別的還了！」
孟瑜目光陰沉，將柳氏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他一想到柳氏拿自己身子，在眼前這潑皮身下承歡，心中怒火瞬間被點燃。
「柳氏！」他左手一把揪住柳氏衣領，右手高高舉起，眼看巴掌就要落下。
幾個壯漢忙上前掰了他的手：「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別以為這樣給老大潑髒水，就能把欠款給免了！」
劉莽也陰仄仄擦了下嘴角，道：「老子可對這病懨懨的小娘子沒興趣！倒是你身後那婆娘，瞧你把她給養的，胸肥臀圓，老子就喜歡這一掛！若讓她陪老子一晚，興許可免了你這欠款！」
「轟——」幾個壯漢鬨笑，紛紛朝向氏看去，目露猥瑣之意。
向氏嚇得直往孟瑜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