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這事當做診療,關雁回抓握一切能抓在手心裡的布料,晏行知同樣專注於機械運動,只是時而停下,手背貼一貼她的側頸,隨後繼續。
兩人親密地各做各事。
關雁回有點後悔拖他下水,顯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共犯,他沒有情緒,像一個學習中的AI,卻不聽指令。
「晏行知。」她終於忍不住動手推他,卻被捏住手腕壓下,順勢翻動身體。
晏行知並非沉默寡言的人,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們並非可以調情的關係,可他忘了,隨意改動姿勢也不是一味普通解藥的分內之事。
床單泅濕一片不規則水跡,仿若無聲地信號,兩人十指相扣。
雙手分開時,晏行知掌心汗濕,散發著清甜又濃郁的白茶味,他將東西褪下打結,用紙包住,素來冷清的住宅第一次出現這種充滿人味的東西。
手機不分時刻不分場合響起,關雁回看向他,含糊的眸子好像在問他要不要接,不過下一刻,她便維持不住挑釁的表情,體內血液翻滾,潮熱上涌,或者說品嘗到滋味後,它叫囂需要更多。
在聒噪刺耳的鈴聲中,她聽見一聲細微的「嚓」,須臾後,腰再次被人托起,那雙大手燙得駭人。
「關雁回,我再幫你一次。」
獨屬於男人的荷爾蒙氣息覆蓋而來,他的聲音不如平時沉穩,像在陳述事實,又像在告誡什麼。
關雁回顧不上太多,去拉扯他的衣服,未曾想抓空,恍然想起背對他的時候,他將衣服脫掉了。
「要什麼?」晏行知握住她的手。
「不要。」關雁回也不知道。
晏行知搞不懂她,一邊說不要,一邊曲起膝蓋碰他腿側,想來是在催促,索性放棄理解,「藥還沒散,不要不行。」
更順利了。
晏行知心臟有一瞬奇妙的舒緩,垂眸,見她在皺眉,並不是舒服的表情,他確實沒有經驗,但也不該這麼差勁,他俯下身,「不舒服要告訴我。」
他沒有讓別人痛苦的愛好,更何況這場劇目中,關雁回才是主角。
「不,我在想事。」關雁回攬住他的脖頸,借力起身。
晏行知扶著她後背,聽她輕聲吸氣,太陽穴跳了跳,克制著沒有動作。
關雁回覺得有些脹,躲卻躲不開,「我好像忘了什麼。」
忽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關雁回雙目睜圓,情急之下拍了拍晏行知,說:「我得給我媽打個電話!」
晏行知語塞,臨時屏蔽的道德感頃刻反撲,差點忘了,她還是個和媽媽一起住的乖學生。
「別動,我去給你拿。」
關雁回安穩躺下來,熱意洶湧,快速壓榨著身體內的水分,她望著晏行知出門的背影分散注意力,虎背蜂腰,完美比例,每一塊肌肉都蘊含著強勢的爆發力。
晏行知很快回來,拿著她用了五年的破舊手機。
關雁回視線下滑,見他模樣,咳了聲,有點心虛,如果今夜她算他的患者,那她半路叫停的行為算得上不遵醫囑嗎?
房間內光線很足,一開始只想儘快完成任務,開燈更方便。
慢半拍的羞恥襲上心頭,關雁回不動聲色地趴下來,扒拉被角蓋在腰上。
晏行知輕笑一聲,把手機遞給她,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查看剛才的未接來電。
同時撥出號碼,又同時接通。
晏行知一邊聽任洲罵罵咧咧,一邊留心關注關雁回的狀態。
「媽,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得加班,你先睡吧,嗯嗯,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母女倆沒有更多話題,也沒有撒嬌之類的互動,是很平鋪直敘的親密關係,著重體現在捨得花錢和惦記對方。
關雁回掛斷電話,沒有催促晏行知,而是趴在枕頭上安靜消化體內的躁動。
不知怎的,晏行知突然覺得任洲絮絮叨叨分外礙事,「明天再說,我這兒還有事。」
「她好多了,還在醫院,嗯,打葡萄糖。」
兩人都在說劣質謊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醫院?」關雁回半張臉埋在枕頭上,眼尾掛著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