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回呼吸一滯,別開眼,小聲道:「有點渴了,我去喝口水。」
晏行知分心聽電話,察覺關雁回喝水喝得過於久,耐心告罄,淡聲:「講重點。」
這三個字效果很好,不出兩分鍾通話結束,晏行知去客廳抓人。
關雁回沒騙人,洗澡加上精神高度緊張,體現在生理上就是口渴,她腸胃弱,不敢亂喝冰水,晏行知找過來時,她正對著養生壺發呆,溫度上升一度,她便眨一下眼。
許是剛洗過澡的原因,濕漉漉的雙眸噙著迷茫和無奈,直直撞進男人眼中,短暫對視,關雁回撐著桌沿站起來,「等很久了嗎?」
「沒有。」晏行知去客廳拿計生用品,然後回到餐廳陪她等熱水。
養生壺咕嚕嚕滾開水泡,關雁回專心致志等機器停止運行,滴聲後,她提起水壺。
開水汩汩流出壺口,悅耳水聲中忽然混進咯吱噪音,她動作稍頓,發現晏行知在把玩計生用品,神色認真,仿佛手裡是什麼重要文件。
心有所感,晏行知抬頭捕捉她的視線,語調同樣認真:「你覺得這個怎麼樣?有沒有很澀?」
澀?
晏行知一本正經:「你可以買些喜歡的品牌,我感覺這款不太好用,上次你,有點腫了。」
關雁回手驀地顫了下,開水冷不丁濺到手背,小臉立刻浮現痛苦,「嘶——」
晏行知一把握住她的手,看見手背上突兀的紅痕,蹙起眉帶她去水槽沖冷水。
「倒熱水還走神。」
「還不是怪你。」關雁回小聲反駁。
說什麼腫不腫的,能怪套子不夠潤嗎,明明是他太賣力。
晏行知聽出她一語雙關,挑眉,問:「還喝水嗎?」
「喝。」
熱水兌冷水,關雁回喝了小半杯,剩下往裡再添熱水,拿進臥室放在床頭柜上。
事前準備工作盡數做好,氣氛卻詭異地僵持住了。
關雁回坐在床沿處,捏著浴巾邊邊,看燈是燈,看窗簾是窗簾,看地毯是地毯,就是不看晏行知。
晏行知靠著木質書桌,指腹間捏著薄薄幾片,欣賞關雁回局促不安的小動作,片刻後,敲敲桌面,「開燈還是關燈?」
「關燈!」關雁回迅速反應,摸了摸鼻樑,「關上吧,太亮了眼睛受不了。」
晏行知不置可否,過程中她眯眼的時候居多,燈光造成不了太大影響,不過既然她想摸黑做,他自然尊重,抬手,隨意拍下電燈開關。
「啪」一聲輕響,房間沉入暗色,關雁回靜靜端坐著,腳步聲始終沉穩,不慌不忙地逼近,聽不出一星半點情事前的悸動。
他們都放不開,也許今天會草草了事。
關雁回胡思亂想的功夫,晏行知已經來到她面前,適應黑暗後,他能看清她五官的輪廓,伸手,將女生鬢邊散亂的髮絲撥到耳後,感受到些微潮氣,指尖虛虛划過細嫩皮膚,她下意識躲避,又克制著停下動作,最後側頭,將臉蛋完全貼在他掌心。
晏行知捏了捏她的耳垂,問:「想好了?」
關雁回下定決心才把自己送進他手裡,哪成想他非但沒有進一步動作,反而偏要她親口承認。
她含糊催促:「你快點——唔!」
溫涼的手指闖進口腔,壓住舌尖,或許他討厭被人催促,所以懲罰似的用了力氣,抬高放下,像在按琴鍵,不過琴鍵太軟,每每按到最低處才能發出音節。
「幫我解開。」晏行知抽出手。
關雁回咽下唾液,一邊摸索他的腰帶,一邊思考他動作的用意,他們一站一坐,男人的腰部恰好正對她的臉,輪廓龐然清晰,只需稍稍抬頭。
她聲帶發緊,故作鎮定:「用嘴嗎?」
頭頂呼吸聲倏忽加重,黑暗中,晏行知的雙眸染上欲色,關雁回感知到危險,汗毛根根豎起,想躲,後腦被炙熱的手掌扶住,不容她反抗。
「你試試?」
關雁回扶著他大腿,傾身,像貓鑽洞前用鬍子比量寬度,張開嘴比量大小。不成比例,早知道要這樣,該提前買些紅黴素軟膏,算算他的時長,嘴角不會留疤吧。
狠心埋下頭,吃到一嘴空氣,正疑惑時,晏行知捏在她後頸的手來到身前,精準摸到浴巾掖緊的位置,輕輕拽動,周身一涼,緊接著便是天旋地轉。
「嘭!」她陷進柔軟的床榻間。
晏行知屈膝抵著她膝窩,俯身,單手撐在她左肩上方,右手緩緩探索,「不舒服的話告訴我。」
他動作溫吞從容,細細經過每一寸,聽她哼聲,扣住她雙手手腕,故意用力,啞聲安撫:「家裡隔音很好。」
言外之意,大聲點。
關雁回搞不懂他哪來的耐心,只覺得時間無限拉長,直到渾渾噩噩失去意識,才在朦朧間感受他手指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