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想或許是對方忘了, 改了措辭, 透露出諾熙的名字, 「救救我和諾熙。」
良久, 對方冷聲回:「抱歉, 你打錯了吧。」
安森那刻真以為是自己記錯了,他急慌慌和對方確認:「你不是諾林嗎?諾熙他說你會救我們的……」安森腦子急轉想到亞薩向他透露的真名, 「是亞薩,亞薩你認識嗎?他被強制標……」
電話咔嚓掛斷, 傳來急促的嘟聲。
「……記了。」安森頹廢地放下握著通訊器的胳膊。
「強制標記?啊,那個被老大看上的omega。」看守想起他之前八卦地去老大房間附近閒逛時聽到的聲響,不由露出淫邪的笑容,「叫得還挺浪,表面那麼清純,背地裡不還是騷貨一個。」
看守說著彎腰將通訊器從安森手裡奪走,「我說你明明能無條件被放走怎麼還上趕著繳納贖金,原來是想他走啊。放棄吧,老大現在還在興頭上,不會放他走的。」
諾熙不會被放走,那個叫諾林的也不會救諾熙。不,可能是他記錯了呢,能叫諾熙託付生命的人絕不會這麼冷漠。諾熙還給了他地址,他出去直接去找那人……
安森腦子亂糟糟想著,一句話刺入耳朵。
「那小婊子還挺得勁,不知道老大玩夠了,能不能搞上手玩玩。」
安森瞬間如墜冰窟,他緩緩抬起頭,瞧惡鬼一樣盯著嘟囔著走出門的看守。
安森一想到亞薩以後留在九野可能面臨的光景就渾身戰慄,不行,他不能一個人走,他不能放亞薩在地獄掙扎自己一人苟且偷生。在意外得知威爾也不會被放走後,安森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諾林他不會的。」亞薩一口否決。
安森背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是這個,沒錯吧?」
沒錯,可是。亞薩自顧自解釋:「諾林應該另有計劃,他是怕打草驚蛇才假裝……」
「你總讓我清醒點,諾熙,你才該清醒點!我不清楚這個叫諾林的是你的誰,更不清楚你有什麼把握相信他一定會救出你,但現實就是他選擇忽視你!」
「他們根本不會放你走,你就是待宰的羊、砧板上的肉!你知道那群看守在討論什麼嗎?他們天天盼著你被他們老大厭棄,到時他們就能撿著嘗嘗鮮!」
「諾熙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的傲骨也在被強制標記時被那人打斷了嗎?不自由,毋寧死。我寧願我們死在子彈下,也不要被這群賤民侮辱致死!」
安森聲聲泣血,一字一字打在亞薩心上。
「這次回去的人里也沒有威爾,你和他唯二被留下的,我不清楚九野什麼目的。你說至少我可以走,可是諾熙,我不是膽小鬼,更不是那種踩著朋友屍骨苟活的卑劣者。走一起走,死一起死,諾熙,這就是我的選擇。」
亞薩陷入長久的沉默。
安森以為沒有點醒亞薩,又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亞薩終於啟齒。
「我本來不想讓你涉險的,可你都這樣說了,不答應仿佛我才是膽小鬼。」
「諾熙?」
「我知道他們不會放我走,也清楚諾林不可能百分百救出我,一開始我就準備自己搏出一條生路。」
是的,自己。雖說很無情,但在亞薩最初的計劃里,安森被送走,他就沒了後顧之憂。九野雖臭名昭著,但說到底不過是民間叛民自組成的烏合之眾,屆時在正規軍面前很難取勝。只要自己逃出去碰到諾林的接應,大概率能逃出生天。
至於其他同學,像安森在乎的威爾之流,從不在亞薩的考慮範圍內。
不過,現在有了變數,「獨自逃生」變成了「三人同生共死」。變數就意味著風險,可亞薩如今說不出拒絕的話。
亞薩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你附耳過來,聽我說。這次人質交換分散出去的人手極多,戰艦內守備空虛,是離開的最好時機。我之前虛與委蛇取得了九野首領的信任,他帶著我逛了戰艦的很多地方,摸清了逃生船的位置。你回去儘量打探出威爾的位置,如果探不出也無所謂,我有一點門路,到時候我們一個一個地找。」
「諾熙,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輕易屈服的人!」安森整個人撲上來熊抱起亞薩。
亞薩恍惚看見了安森背後那條瘋狂打旋的尾巴,淺笑著摸了摸安森腦袋,笑意卻未達眼底。
這種情況,時間就是生命,多延誤一秒就多一分危險。他真有把握護兩人安全嗎?被發現後,雷蒙德或許不會殺他,可安森和威爾呢?
算了,是生是死就見明天了。
翌日。
「要走了?」亞薩慵懶支起半邊身子,被子絲滑滑落,堪堪蓋過臀,難掩玲瓏曲線。
「嗯。」雷蒙德將黑色迷彩作戰服拉鏈一拉到頂,將黑沉鋒利的軍匕插入後腰,俯身掐住亞薩下巴強勢吻上去,靈活的舌頭撬開牙關肆意掃蕩糾纏頂|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