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他……不會在生氣吧?
溫稚京偷偷抬眸觀察李殷的神情。
兩人一路無言。
好在公主府沒多久便到了,溫稚京糾結了一路,正準備開口打破僵局。
卻見李殷倏地起身,徑直掀開帘子下去了。
「……」
溫稚京微怔,回過神後趕緊掀開帘子喚住他:「李殷!」
馬車下的身影一頓,卻沒有回頭看她。
她咬了咬唇,一股莫名的苦澀湧上心頭,連喉嚨都有些發緊。
「我、我腳扭傷了。」
女子嬌柔的聲音怯怯從身後傳來,似乎還帶著幾分哭腔和委屈。
李殷斂下眸子,大步轉身又上了馬車。
馬車一晃,車簾驟然被掀開,寒風猛地灌入。
溫稚京一怔,她微仰著頭,還保持著掀窗簾子的動作,李殷就這麼強勢地闖入她的視線中,他的身後是瑩瑩的燈火,灑在他的背上,襯得那身霜雪都仿佛融化了些許。
溫稚京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就這麼砸了下來。
「……」
溫稚京緊咬著下唇,紅著眼沉默不語,任由李殷抱她下了馬車。
守在公主府的紫珍聽聞公主回來了,還受了驚嚇,連忙馬不停蹄趕到門前,到了前院卻見到這般景象。
她當即止住聲,目不轉睛地看著李殷將自家公主抱回院中。
李殷冷著臉,抱著溫稚京大步往偏殿走去,溫稚京緊摟著他的脖子,將腦袋輕輕埋在他頸窩裡。
不知過了多久,頭上傳來一聲極淡的嘆息。
「別哭了。」
話音剛落,那股死命壓下的酸澀再次湧上眼眶。
她瞬間紅了眼眶,淚珠啪嗒啪嗒的,全都砸在李殷的衣襟上。
微涼的淚水浸濕衣衫,卻灼得他的肌膚一片滾燙。
李殷停下腳步,聲音比方才放軟了幾分,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無奈:「別哭了,眼淚都哭我身上了。」
他一說話,溫稚京委屈得眼淚跟決了堤似的:「你凶我,你還不理我!」
李殷嘆氣:「我沒有。」
溫稚京哭訴:「你沒有什麼?」
「……」
李殷不說話,任由溫稚京如何哭鬧,不再動容分毫,沉默著抱著她回了房。
他將溫稚京小心放到床榻上,轉身離去。
溫稚京慌忙抓住他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他:「你又要走?」
李殷微微側目,目光落在被她抓住的一片衣角,他伸手要扯回。
溫稚京的手抓得更緊了,紅了眼,啞聲道:「李殷,我腳好疼。」
李殷不為所動,狠絕的將那片衣角抽回,不再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去請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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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暗衛齊齊跪成一排,大氣不敢出。
楚雅氣笑:「一個弱女子你們都抓不住,我要你們有何用?」
「夫人饒命啊!實在是——!」
楚雅凌厲看過來:「實在是什麼?!」
暗衛哆嗦著:「是、是……」
「是我放的。」
房門驟然被推開,話音一落,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主上!」
楚雅皺眉,循聲看去,待看清來人,眉心皺得更緊了。
「殷兒?」
李殷一襲雪白衣袍,慢悠悠邁進屋子,雪白的衣角掠過一個個跪在地上的暗衛,最後停在楚雅面前。
他抬起手,恭敬地朝楚雅行了一禮,喚道:「姑姑。」
楚雅還沒從方才他說的話回過神來,她擰眉看著李殷:「殷兒,那女子,當真是你放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