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京整個人像是處於雲霧之中,輕顫的羽睫漸漸溢出水澤,她緊咬貝齒,企圖守住最後一方城池。
只是天不遂人願,臉頰忽而被人蠻橫捏住。
下一瞬,緊扣的牙關被強勢撬開,靈舌長驅而入。
「唔!」
唇上的廝磨逐漸由蜻蜓點水變為攻城略地,溫稚京被吻得身子鬆軟,如同化作一汪春水。
意識逐漸抽離,舌尖糾纏。
直到呼吸急促,胸膛泛起熟悉的窒息感,她才猛地回過神,推開李殷,窘迫的捂著通紅的臉頰縮到角落裡。
偏生總有人不讓她好過。
李殷抬手擦去唇角的水澤,微紅的眼尾輕輕勾起,似笑非笑:「公主當初搶我做夫君時,可沒這般害羞。」
他笑著伸手去拉溫稚京的手臂,卻被她躲開。
溫稚京不停搖頭,將腦袋埋得更低了,鞋襪不知何時被踢掉,她眼疾手快的撈起地上的氅衣就蓋在頭上,掩耳盜鈴。
慌亂的聲音從裡頭傳來,聽得不真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馬車在公主府門前停下後,溫稚京二話不說率先跳下馬,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紫珍想要攙扶的手停在半空,不解的看著自家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李殷也下了馬車。
紫珍疑惑問:「駙馬爺,公主這是怎麼了?」
李殷若有所思的回想,隨口道:「許是做了虧心事吧。」
紫珍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虧心事?
什麼虧心事還能讓公主倉皇而逃?
秋野也下來了,沒有看到溫稚京,臉上的笑容退了幾分,見紫珍過來了,忙拱手見禮:「紫珍姐姐。」
紫珍點點頭,道:「這裡是公主府,公主准你在府上暫住,直到探親結束回丰南縣。」
秋野忙問:「我和小溫住一個院子嗎?」
紫珍眉心微蹙,不過想著他剛從丰南縣上來,不知禮數也實屬正常,況且他還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紫珍耐心解釋:「公主自是與駙馬爺同一個院子,稍後我會命人收拾出一個偏殿來。」
秋野有些失落的哦一聲。
他以前聽說盛京城裡的貴人,他們的宅子都大得很,一個宅子裡有好幾個院子。
更別說公主府了。
若不住一個院子,怕是一天也見不上一面。
也不知那個男人會不會趁他不在,欺負小溫……不對,現在不能叫她小溫了。
小溫是大周的公主,他應該稱呼她為公主,或是殿下的。
秋野手指揪住衣擺,有些侷促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在心底默默糾正自己。
溫稚京一回屋便把門鎖上,李殷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他的房間房門緊閉著。
明知她就在裡面,他還是上前輕輕叩門,溫聲問:「有人嗎?」
「沒人沒人!」
屋內很快傳來回應。
李殷短促的笑了一聲。
「公主占完便宜,還霸占我的房間,有些不道德吧?」
溫稚京這才反應過來,一時腦子不清醒,下意識竟然進了李殷的房間。
怪她平日裡進出太過隨意了,一順腳就走錯了。
不過溫稚京可不會承認她走錯房間的,她嚷嚷著:「整個公主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的房間自然也是我的房間!」
門外似乎安靜了。
溫稚京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依舊沒什麼動靜,心底不禁有些後悔。
李殷不會又走了吧?
不對,他定是在欲擒故縱,他慣會玩這種把戲的,就等著她送上門來!
這般想著,溫稚京從床榻跳下來,躡手躡腳的往房門走去。
她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一會兒,只聽到呼嘯的風聲,心底的疑惑更重了,她透著門縫觀察外面,映入眼帘的只有滿院子飄零的雪。
真走了?!
溫稚京氣成一團。
李殷當然沒走。
他離了幾步站在門旁,看著門後面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饒有興致的揚了眉梢。
緊閉的房門終於傳來動靜,隨著輕微的吱呀聲,門開了一條縫,溫稚京的腦袋小心翼翼從門後面探出來,瑩潤的小臉還紅撲撲的,滴溜溜的轉著眼眸,滿是警惕。
「公主在找我?」
「!」
像被貓嚇到的老鼠一般,熟悉的聲音傳來那一瞬間,溫稚京嚇得炸毛,心一慌,手一抖,幾乎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她順手就要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