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糾纏,來不及吞咽的玉泉順著嘴角留下,沾濕了兩人的下巴,在燭光下泛著明亮的水跡。
溫稚京面色潮紅如血,雙眼迷離,身子也軟成一灘春水,只能被迫仰著頭任由侵犯。
一雙手不安地揪著青年雪白的衣襟,指尖觸及那片滾燙的肌膚,燙得她渾身一顫。
李殷長腿一伸,以勢不可擋之勢,順勢將她壓在榻上。
青絲散落,衣衫堆疊。
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隨之而來的是黏膩纏綿的觸覺。
從耳垂,到鎖骨。
一路南下。
直到胸前傳來綿密的刺痛,伴隨著一陣涼意,溫稚京驟然回神,猛地將身上的青年推開,驚慌地攏著衣領縮到了床榻裡面。
李殷也隨著這一推,意識短暫回籠。
女子臉頰通紅,似乎受到不小的驚嚇,捂緊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帶起一陣擾人心智的弧度。
衣裙也因方才的情動而有些凌亂,隱約露出裡面一角可有可無的綢布。
鮮紅的,細長的系帶一路延伸至脖頸後,仿佛能看到系帶的末端,脆弱的繩結搖搖欲墜……
他狠狠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低聲道:「抱歉。」
他粗重的喘|息著,壓下某種的欲|望,不再看她,攏著散亂的衣襟,轉身欲下榻出去。
溫稚京忽然拉住他。
「李殷。」
她的氣息還很亂,眼尾緋紅,羽睫上殘留著方才情動而溢出的水跡。
許是因為方才的情迷,她的聲音也比平常嬌媚了不少,任憑哪個男人多有定力,也抵抗不住。
更別提此刻的李殷。
「溫稚京。」
他低|喘著,輕喚她的名,又像是在提醒自己,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顫聲回應:「我在。」
「離我遠點。」
溫稚京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來,直至今日她才發覺,先前那些以為蠻橫的吻,李殷都是收著的。
她咬著紅腫的唇,眸中滿是糾結,腦海中似乎有兩個聲音不停的吵著,一個說他們本就是夫妻,何不順勢而為圓了房?
另一個卻在她瀕臨潰敗之際拉住她。
她不想那麼快。
溫稚京揪著自己的衣領,看向李殷,輕聲道:「你別出去,外面有人……
「我去命人備些冰水來。」
見李殷沒有出聲,溫稚京便當他默認,她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踉蹌跑出去。
不多時。
宮娥們頂著風雪送來了冰水,退出去時,面上還頗為疑惑。
溫稚京不敢再靠近李殷,生怕他再如惡狼般撲過來,她拘謹的坐在軟榻上,聽著屏風後水聲淅瀝,不知為何竟也有些口乾舌燥。
怪事,莫不是她也被下藥了?
可她方才分明沒有飲酒。
因為那個吻?
意識逐漸模糊,她有些燥熱的扯了扯衣領。
屏風後,李殷衣衫未解便潛入浴桶,刺骨的寒意頓時鑽進他的四肢百骸,帶來綿密難忍的刺痛,卻也讓他的意識逐漸清醒。
他輕嘆著,口中呼出一道道白氣,正要起身,紗幔卻被人撥開。
珠簾碰撞,發出陣陣叮嚀。
他身子一僵,錯愕的坐了回去。
直到屋內傳來嘩啦啦一陣水聲,屋外的人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兩人在屋內纏綿之時,卻並未發現,屋外蹲守著好幾個人。
宮娥紛紛羞紅了臉,捂著耳朵不願再聽。
太后卻興致十足,耳朵貼在窗戶上聽了好一會兒。
她原本正要滿意離去的,卻聽屋子裡頭竟開始傳喚冰水。
這她可不依。
皇室最重視子嗣,方才宴席上裴家郎君的話她也知曉一二,身為駙馬,卻遲遲不能助公主誕下子嗣,傳出去有損皇家顏面。
更別提,京中早有傳聞,說那琴師性子高傲,遲遲不肯與公主圓房。
她本就對這樁婚事不滿意,若非他是珈洛鍾情之人,她定會讓他們分開,再好好替她的乖孫另擇良婿。
故而,在她得知裴侯瑋給李殷下了虎狼藥,便想著順勢而為,讓兩人圓了房,也好破了外界的謠言。
所以她讓人在屋內燃了情香。
此刻,擁擠的浴桶里,溫稚京整個人掛在李殷身上,柔軟的藕臂緊緊勾住他的脖頸。
冰水將兩人的衣衫全部打濕,浴桶周圍滿是因兩人動作而溢出來的冰水,大片大片的水漬,光是瞧一眼便讓人臉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