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一丫鬟驚呼道:「公主,是鍋糊了!」
溫稚京猛地看向那口煮著糖水的鍋。
「火太猛了,快滅火快滅火!」
折騰了許久,才勉強做出一盤能看的荸薺糕,溫稚京滿懷期待的切出一塊送進嘴裡,下一秒卻皺起眉頭。
「呸,怎麼這麼稀啊!」
這口感,與城南巷子尾那家比可差遠了!
她頗為嫌棄的吐掉嘴裡的荸薺糕。
有丫鬟提議道:「公主不如找個會做荸薺糕的人來看著公主做?」
溫稚京靈光一閃:「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她扭頭吩咐道,「你去把那鋪子老闆叫來,整個盛京他最懂荸薺糕如何做了。」
丫鬟福身應是,正要出去叫人,溫稚京想了想,又開口把她叫住。
她皺著眉頭,糾結道:「不妥不妥,那老闆還有鋪子要看呢,鋪子平日裡便忙得很,若我再將他叫來,他夫人豈不是更忙了!」
她是想親手做一盤荸薺糕送給李殷,可也不能因此壞了別人的生意。
李殷剛踏進小廚房,便看到這一副混亂場面。
「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嗓音如玉石相擊般溫潤動聽,溫稚京卻嚇得猛一扭頭,愕然看向出現在此的李殷,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她不是讓紫珍看著李殷,不讓他過來麼!
定是紫珍透露的,可惡!
李殷已經朝她這邊走來,溫稚京臉上一紅,頗為窘迫,不想他看到那些失敗品,便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用身子擋在那盤荸薺糕前。
她向來不擅長撒謊掩飾,心裡有幾分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李殷故意裝作沒發現,歪著腦袋看向她身後,好奇問:「公主背後藏的什麼?」
溫稚京眼神飄忽:「沒!什麼也沒有。」
見李殷就要湊上來看,溫稚京一眼抓住正在門外偷看的紫珍,忙喚她:「紫珍!」
她正想讓紫珍將李殷拉出去,卻聽小廚房外傳來紫珍的聲音。
「參見太子殿下!」
溫翁玉怎麼也來了?!
壞了壞了,若是被他發現,定又要嘲笑她的手藝了,上次她做了桂花糕就是被他發現了,嘲笑了她月余之久!
溫稚京頓時顧不上李殷了,轉身要將那盤做得不好的荸薺糕藏起來。
下一瞬,腰身卻忽然被人抱住,熟悉的梅香撲了她滿懷。
溫稚京嚇了一跳,動作一頓,忙伸手去打那雙覆在她腰上的手,羞赧低喝:「先別鬧,阿兄來了……」
「她騙你的。」
青年彎著腰,將下巴輕輕抵在她小巧的肩膀上。
溫稚京愣住。
「啊?」
小廚房外,紫珍功成身退,眼神示意讓丫鬟們都退出去。
混亂的小廚房裡,頓時只剩下李殷與溫稚京兩人。
溫稚京有些耳熱,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出來,卻被他抱得更緊。
低沉的嗓音飄入耳畔。
「別動。」
溫稚京見他只是抱著她,並未做任何過分的舉動,便乖乖的站著不動了,任由他抱著。
窗外的雪漸漸停了,檐下堆起了薄薄的雪,青年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開得正盛的梅花上。
雪白的梅花仿佛與皚皚白雪融為一體。
一時間分不清那是雪,還是花。
他收回視線,低聲說:「怎不問我去哪兒了?」
溫稚京被他抱了許久,久到她有些睏倦了,她發現與李殷待在一處,她總比平常時候更容易犯困。
乍一聽到他突然發問,溫稚京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要問?」
李殷將她抱得更緊,緊到溫稚京有些喘不過氣,伸手輕輕打了他幾下,他才反應過來,手上鬆了幾分力道。
他低聲說,語調卻不似平常那般淡然:「我是你夫君,你不擔心我背著你出去拈花惹草?」
溫稚京明顯聽出他語氣中的失落,那股失落,好像並非因為他所說的——她不擔心他出去拈花惹草。
她不知道他出門一趟,心情怎麼低落了,試探問:「李殷,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
身後之人沒有說話,依舊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見他不願意說,溫稚京也不強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