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入迷,連李殷何時醒了也沒有察覺。
直到下巴被人輕輕捏住,對上一雙探究的深眸,那飄遠的思緒才逐漸回籠。
李殷低聲淺笑:「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溫稚京咧嘴一笑:「在想我的駙馬生得如此好看,每日出去拋頭露面的著實讓人擔心,不如就鎖在府上,這樣我便能日日安心啦!」
李殷聽出弦外之音,失笑道:「還在疑心我昨日出去私會別的女子?」
溫稚京黛眉微揚,不置可否。
李殷捏了捏她圓潤的小臉,笑道:「走吧,帶你見見這位被你惦記了一晚上的美嬌娘。」
溫稚京回過神時,李殷已經下榻了,她頓時瞪圓了眼。
「不是……你還真有啊?!」
兩人簡單洗漱,用過早飯後,便上了馬車。
上車後,溫稚京還氣鼓鼓的,見李殷朝她看來,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惹得李殷忍不住輕笑。
馬車漸行漸遠,最後在一間幽靜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李殷率先下了馬車,回頭看向車廂。
溫稚京挑起帘子,一手搭著他的手背,一手提著裙擺,小心翼翼下了馬車。
兩人來到緊閉的院門前,溫稚京疑惑看向李殷。
李殷迎上她的目光,溫聲解釋道:「裡面住著我的一位友人,只是我這位友人脾氣有些不好,不喜生人。」
他聲音一頓,隨即補充道,「但你不是。」
溫稚京被哄得心花怒放的,頓時不計較他那些混帳話了。
李殷抬手叩門,不多時,院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是一個小廝。
見著李殷,先是一愣,又看向他身側的溫稚京,臉色頓時僵住。
「你家主君呢?」
小廝這才回過神,低著頭回李殷的話:「回郎君,主君、主君在屋裡……」
說著,將李殷二人引入院中。
溫稚京方踏進院子,便聽前面的屋子傳出女子婉轉嚶嚀的啜泣聲,還帶著些許不明的聲響。
那啜泣聲斷斷續續。
似痛苦,又似歡|愉。
溫稚京腳步一僵。
她雖未經人事,但卻不是全然不懂。
裡面女子泣聲悽慘,像是要被弄沒了半條命似的。
只是她越哭,裡面的人弄得越狠。
喘|息愈發劇烈,閉上眼時,就好像那荒唐事就發生在她面前,根本無法忽視。
溫稚京幽幽抬眸,睨著身側同樣僵住的青年:「你帶我來……就是看這個?」
「……」
第54章
那小廝也是進退兩難。
李殷淡淡道:「無妨,我們等他出來。」
所幸裡面的人沒有胡鬧多久,屋子的動靜便停下來了,許是知道來了人,沒過一會兒,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溫稚京原以為出來的會是個放|盪形骸的浪蕩子,又或是桀驁不馴的登徒子。
卻不想,出來的竟是個身著褐色長衫的玉面公子,長身玉立,眉如墨畫,氣質孤冷出塵。
溫稚京一時間,竟無法將他與方才那些旖旎的荒唐事聯想到一處。
來人見著李殷,又見他身邊帶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看起來神情頗為詫異。
那人看向李殷,試探問:「這位是?」
李殷牽著她的手,抬眸看向周弘,引薦道:「我夫人,這是周弘。」
那人微怔,隨即恍然:「原來是公主。」
溫稚京卻覺得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別有深意。
腦海中不禁浮現方才那番場景,她有些害怕的抓著李殷的袖袍,往他身後躲了躲。
李殷察覺她的動作,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小院清幽,旁邊種了顆高大的玉蘭樹,瞧著有些年頭了,玉蘭樹下設了一張線條流暢的隨行石桌。
周弘讓人煮了茶,三人便坐在玉蘭樹下。
李殷抿了一口茶,道:「原不想打擾你的,只是我有個朋友,家中長輩得了病,需要一個清淨之地靜養,我思來想去,唯有你這兒最合適。」
話音剛落,周弘神色詫異,又見對面那規規矩矩坐著的女子一直在偷偷打量他,聽到李殷這番話,便知他並沒有將他們的事告訴她。
周弘順著他的話道:「什麼病?」
「癔症。」
「大夫可曾診治?」
「未曾。」
「隨行幾人?」
「一人,帶了些特產。」
周弘瞭然,道:「你放心將人接來,我會安排大夫為其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