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即明白李殷口中所說「有意思的事」,是什麼了。
她抖著手揪住他的衣襟,顫聲道:「把、把燈滅了……」
青年揶揄輕笑,俯身湊近她耳畔,明知故問:「公主害羞了?」
溫稚京閉著眼睛。
她沒有回答,那對纖長濃密的眼睫卻顫得厲害。
唇瓣如期壓下一片柔軟,床榻上呼吸聲漸重,唇齒廝磨發出細微聲響。
他吻得極輕,帶著萬分的珍視愛護,像柔軟的羽毛一般掃過,只留下一陣難耐的癢意。
她忍不住抬了抬身子。
卻見昏暗中,青年眸色驟深。
隨之而來的,是狂風暴雨般的吞噬。
榻上溢出幾聲破碎的嚶『嚀。
直到呼吸被掠奪,溫稚京艱難的喘著氣,李殷才放開她,翻身下去將她摟入懷中。
溫稚京平復下來後,不禁怔住。
李殷察覺到她的異樣,柔聲問:「怎麼了?」
溫稚京的腦子都被吻成了漿糊,聞言,脫口而出:「只是親一下?」
她還以為他想在此刻圓房。
兩人也早該圓房了,如今只不過差一個合適的契機。
話音剛落,李殷神色頓了頓,隨即低笑道:「聽公主的意思,似乎欲求不滿?」
溫稚京臉頰爆紅,不甘示弱的瞪他:「欲求不滿的,怕不是某人?」
她抬起腿,膝蓋頂上某物。
「唔……」
第59章
荒蕪的寧州城內支起了粥棚。
白霧繚繞的,在這滿目荒涼的空城裡,格外惹人注目。
那些餓了許久的難民,聞到空氣中瀰漫的甘甜味道,個個眼冒精光,爭先恐後地擠上來。
「不要推搡,排好隊,人人有份!」
隊伍逐漸分成兩排。
遠處,羅浩青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青年,又看了眼正忙碌施粥的夏志和紫珍。
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這些粥不過是杯水車薪,城內糧食空缺,今日有粥,明日怕是只有米湯了,等到了那時,這些難民們就會更加瘋狂。」
羅浩青看著李殷,請示道:「可要下官安排人過去?」
李殷面無表情的望著那些難民,目光掠過那一張張渴望的面容,好像又一次看到曾經的自己。
他摩挲著指下的玉珠,聽羅浩青說起,側目看他。
「你要忤逆公主?」
目光冷若寒潭,鋒利的眼尾猶如一把利刃刺入羅浩青的眼睛,後者嚇得身心驚:「下官不敢。」
「莫要揣測我的意思。」李殷已經收回視線,繼續盯著那些難民。
「是……」羅浩青悻悻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李殷,一時間有些摸不清眼前這位主子。
入夜後,溫稚京拉著李殷坐下。
案台上的燭光被風帶起,輕微晃動了一下。
李殷依著她坐下,不禁笑道:「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溫稚京將今日搜羅來的帳冊放在案前攤開,興致勃勃道:「我今日查到了一些東西。
「你看,這些都是寧州糧倉的進出存儲記錄。」
李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溫稚京指著帳冊,又道:「寧州多水田,盛產稻穀,一年有兩季收成,城內還設有三大糧倉,每年至少能存入七十石糧食,三個糧倉共儲存著上百萬石糧食,這些糧食足夠寧州百姓吃上兩年有餘,可如今才不到一年,糧食卻沒了。」
「所以,你懷疑有人轉移了糧食。」李殷劍眉一挑,順著她的話,道出她的猜想。
溫稚京頷首:「只是單看這些帳冊,卻未發現什麼明顯不妥之處,想必背後之人十分謹慎,我也是翻了許久,才找到這一處紕漏。」
李殷看向她所指的地方,臨著燈將帳冊拿起來,眯了眯眼。
溫稚京直起身子,望向窗外被風拍打的翠竹,女子聲音輕柔,幾乎與翠竹撞擊的啪嗒聲融為一體。
「前年冬末,寧州發了一場罕見的暴雨,以致河道漲水,淹了城東大半個糧倉,糧倉的人將被雨水泡了的五十萬石糧食登記在冊並銷毀,只是五十萬石,不是小數目,他們最後如何銷毀的,我們無從查證。」
李殷放下帳冊,看向溫稚京,他的目光似乎永遠會帶著幾分遏制不住的柔和:「會不會是忘了記錄?」
溫稚京思忖:「不排除這個可能,眼下寧州城查不出什麼來,我們倒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只是今日太匆忙了,明日你再陪我一道去看看。」
「好。」
翌日一大早,溫稚京便拉著李殷去糧倉。
事先收到風聲的糧倉倉吏,早早便在門外等候。
溫稚京到的時候,糧倉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