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神貫注,沒注意院子裡何時多了個人。
李殷抬手遮在她額頭上方:「怎麼也不打傘?」
溫稚京聽到聲音,欣喜轉頭。
「李殷,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嗯。」
青年嘴角含笑,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在院中里跑。
溫稚京跑累了,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真好。」她輕輕靠在他胸膛上。
李殷伸手環住她,下巴抵在她濕潤的發間。
「真好。」
心裡好像有很多話要和她說,到了嘴邊,竟只剩下附和這一句。
李殷不知道這樣的寧靜能維持多久。
他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
可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毀掉她心底的那份寧靜。
李殷莫名開始彷徨起來。
這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從午後醒來便一直持續到現在。他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了他身體裡。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心一些。
雨滴凝著寒意撲在臉上,隨著雨夜蔓延的,似乎還有晦暗角落裡瘋狂生長的愛意……
翌日清晨。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晨起時,撲面而來的,滿是泥土混合著草木的清香。
本是尋常無比的氣味,在這座乾旱了許久的荒城裡,卻顯得格外珍貴。
溫稚京站在檐下,感受著呼吸間充盈的水氣。
晚些時候或許還有一場雨。
意識到這一點,溫稚京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李殷從屋裡走出來,將氅衣披在她肩上:「昨夜淋了雨,你身子未好,再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溫稚京卻不在意:「這不是還有你嘛,你會照顧好我的。」
她背著手,揚起笑臉看他。
眼眸彎彎,像一對月牙,卻清澈明亮,又似澄清無比的水面,清晰的倒映著他。
李殷動作微滯。
隨即輕笑一聲,像是默許了她的任性,低著頭,利落地替她系好了氅衣,又將她的烏髮從領口拿出來。
紫珍從外面跑進來,高呼道:「公主,盛京回信了!」
話音剛落,溫稚京愣了須臾。
她迫不及待朝紫珍小跑而去。
青絲揚起,如流水般從指縫間滑過,只留下幾根斷裂的碎發。
李殷下意識收緊手指。
身側揚起一陣柔和的風。
卻是將那幾根碎發盡數吹走了。
……
「怎麼可能……溫翁玉他絕不會——!」
溫稚京緊緊捏著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臉色蒼白。
李殷站在她身側,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別擔心,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紫珍亦安撫道:「是啊公主,太子殿下向來仁厚,為了追查私鹽險些丟了性命,又豈會監守自盜?許是有人從中作梗,陷害太子殿下!」
溫稚京心亂得很。
溫翁玉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如今被削職禁足東宮,定是查到了什麼對他極為不利的東西。
「備車,我要回盛京!」
「是!」
馬車從府衙後門駛出。
街道上,有人眼尖認出駕車之人是紫珍,振臂高呼。
「那個女人要跑!抓住她!」
話音一落,無數難民蜂擁而至,將馬車團團圍住!
「連你也要走,誰還來救我們……」
溫稚京搖頭:「我沒有……」
「別撒謊了!」
「朝廷果然拋棄了我們!」
「你們這些權貴從來不把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的命當命!」
「抓住她,朝廷就會給我們糧食!」
「我們要糧食!」
那些難民個個爭先恐後,攀爬著馬車要鑽進來。
溫稚京嚇得臉色慘白,紫珍和夏志在外面死死攔住蜂擁而上的難民們。
那些難民甚至從旁邊爬上馬車,乾裂枯瘦的手抓上窗戶,嚇得溫稚京心跳險些停滯。
他們要從窗戶鑽進來,卻被溫稚京死死抓著帘子擋在了外面。
混亂之中,有人抓住窗戶,往李殷手裡塞了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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