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餘光瞧見,青年正抱著她往床榻走去,溫稚京頓時慌了起來。
「李殷,不要……」
往日他便不知節制的索取,如今盛怒之下,她會沒命的!
青年置若罔聞。
身子被丟在冷硬的床榻上,溫稚京忙扯過褥子遮住裸|露的身子。
李殷隨即壓了上來,一隻手將她雙腕緊緊圈住,驀地提至頭頂。
宛如一隻待宰的羊羔。
青年俯身,含住那片顫抖的唇。
輾轉反側。
炙熱的鼻息漸漸落在頸窩。
溫稚京的掙扎小了,她紅著眼,在李殷又一次咬上她的耳垂時,啞聲說:「我沒有。」
身上那人動作一頓。
他撐起身子,垂眸盯著她。
溫稚京抬起通紅的眼望著他,又認真重複了一遍:「我沒有尋死。」
李殷斂下眸,似在確認她此刻所言是真是假,那幽潭似的眸子,如今摻了許多她看不清的東西。
似乎想起什麼,她身子微顫,卻依舊強裝鎮定:「至於那個侍女,你要殺,便殺吧。
「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榻上安靜了好一會兒。
靜到只能聽到彼此微亂的呼吸聲。
他終究沒再動手。
身上的壓迫感頓消,青年忽然翻過身,將她連人帶著被褥攬入懷裡。
直到背後傳來他似安撫般輕輕拍打的觸感。
溫稚京眼鼻一酸。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在此刻奪眶而出。
第84章
燭光無聲跳躍。
好長一段時間,帳內的啜泣聲揮之不去。
李殷本就不是個極有耐心的人,漸漸的,那輕拍背脊的手停了下來,他劍眉微蹙:「還要哭多久?」
似責怪的嗓音落在耳畔。
溫稚京鼻子又是一酸,那勉強才止住的眼淚再次滾落下來。她也不知為何一見到他,眼淚便如同決了堤一般,心底的委屈怎麼也止不住。
在這個囚籠般的軍營里,顯得她更可憐了。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被囚禁在這個牢籠里,連哭一聲也要被說。
她賭氣般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擁著被褥,將身子蜷縮在角落裡。
李殷低頭看著空落落的懷抱,一絲煩躁驟然湧上眉梢。
良久,他閉上眼,泄氣般抬手捏了捏鼻樑。
溫稚京哭累了,終於停了下來,她哭得太久,停下來時還胸腔一抽一抽的打著嗝。
背後的水漬已經被印幹了,此刻膚白勝雪的玉背暴露在寒意之中,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偷偷抬眼看向床榻另一邊的青年。
李殷適時扭頭看來,黑眸落在那張哭得臉紅鼻子紅的小臉上,眸光晦暗不明。
他嗓音有些沙啞:「看什麼?」
溫稚京咬著唇,似是糾結了很久,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屏風,低著頭囁嚅道:「你能不能……幫我把衣服取來……」
李殷一直坐在這裡,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現在又是這副樣子,實在不適合下床。
但不穿衣裳,實在不妥。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害怕李殷再次發瘋……
溫稚京垂下眼睫。
穿上,總比沒穿好。
青年深深望著她,良久,才斂袍起身,大步朝浴桶的方向走去,將那搭在屏風上的乾淨的衣裳抓來。
而後又大步朝床榻走來,將衣裳扔在床上。
溫稚京緊緊捂著身子,只警惕般露出半張通紅的臉。
那衣裳一丟上來,她連忙抓了過來,迅速將被褥一掀蓋過頭頂。
床榻微動,那人似乎又坐了下來。
溫稚京心頭一跳,手上的動作更慌亂了。
但她又趕不走他。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的地盤,他要去哪兒,她根本阻止不了。
溫稚京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李殷,已經不是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駙馬了。
他私自屯兵,八成是要造反!
溫稚京壓下慌亂的思緒,在漆黑的被窩裡摸索著,將那團衣裳一件件分辨出來。
她夜視不好,只能大概摸著衣裳的料子和形制,分辨出那是上杉還是下裙。
只是,翻來翻去。
還是不對。
溫稚京又找了一會兒,甚至偷偷在背後掀開褥子一角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