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京想過會有禮物,卻沒想過竟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禮盒幾乎將那張石桌都占滿了。
「這是……?」
靡阿蕪將禮簿展開,一一指給她聽:「這個是隔壁張嬸做的延年益壽糕,這個是對面打鐵鋪老費的兒子費思軒送的南海珍珠項鍊,這個是燈籠鋪的鄭叔親手做的兔子燈……」
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禮物,靡阿蕪越說越起勁。
溫稚京不禁回想起,上一回過生辰,還是在皇宮裡。
那晚的夜色極美,紅牆金瓦的宮殿內燈火通明,禮官拿著長長的冊子,一個個高聲念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那時,她還是阿爹最寵愛、也是大周唯一的公主,那些世家大族為了拉攏她,一個個的卯足了勁,想破了腦袋,爭先恐後為她獻上常人或許一輩子也見不到的稀世珍品。
只是那些人當中,真心想為她賀生辰的,卻沒幾個。
年年如此,好像她的生辰宴也成了他們世家大族爭權奪利的遊戲罷了。
她見慣了那些稀罕的物件。
那些奇珍異寶雖罕見,在她眼中,卻不及眼前這些充滿煙火氣息的小玩意兒。
這些樹平村的村民們甚至不知她是何人,只是因為她幫過他們做了些舉手之勞的雜活,便對她如此。
甚至在此之前,她逃到樹平村,還是多虧了樹平村的村民收留了她。
他們不問出身,只看人的本質。
世間所有權利身份的桎梏在他們眼中,仿佛不過衣角上無足輕重的塵埃、飯桌上掉落的一粒白米飯。
她想,或許,這便是樹平村民風淳樸的原因。
溫稚京的目光忽然被角落裡的某物吸引。
「這是什麼?」
她將東西從一堆禮盒底下抽出來。
那是一隻荷包,針腳粗糙又彆扭,一看便知是新手,將荷包湊近鼻尖時,隱約能聞到一股極為舒適的藥香。
靡阿蕪看著那隻荷包,眉心微微蹙起,她翻了翻禮簿,翻到最後也沒找到這隻荷包是誰送的。
溫翁玉這個將妹妹看得比自己還重的人,要送生辰禮,也會送珍貴的或是意義非凡的禮物,定不會送這種粗糙的小荷包。
至於婁清澤就更不可能了。
思來想去,只剩一個可能。
「許是阿昭貪玩胡亂做的,怕丟人,又偷偷塞到底下去,小孩子淨愛搗亂。」
靡阿蕪滿臉無奈,說完,伸手要去拿溫稚京手裡的荷包。
溫稚京卻避開她的手,捏著荷包,笑得眉眼彎彎。
「好歹也是阿昭的一點心意,雖然樣子丑了點,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第110章
靡阿蕪又將禮簿翻了一邊,咦了一聲。
「怎不見你阿兄和清澤的?」
溫稚京聞聲看去,靡阿蕪卻忽然勾住她的脖子,貼近道:「在意啦?」
溫稚京推開她,小聲道:「才沒有。」
靡阿蕪含笑將禮簿收好,又認真看向溫稚京:「不過清澤為人確實不錯,對你也好,家世也好,姐姐與你說,外頭不知多少娘子惦記著他呢,你若對他有意,不如早早將親事定下?」
荷包應聲而落。
溫稚京如夢初醒,手足無措去撿起荷包。
定親麼……
見靡阿蕪疑惑地盯著自己,溫稚京垂眸,只紅著臉輕聲嗯了一聲,靡阿蕪這才又笑了起來:「你呀,臉皮還是薄了些,既然喜歡,就要多多爭取呀!話說,今日正好是七夕,又是你的生辰,如此難得,我猜,清澤定是偷偷給你準備驚喜去了。」
「……」
見溫稚京不說話,靡阿蕪當她是害羞了,見她一直盯著手中的荷包看,不禁湊過去,也伸著脖子看。
「這是……鴨子,還是鳥?」
那蹩腳的針線活,能讓靡阿蕪勉強認出是個鴨子已是難得。
溫稚京手指用力捏著荷包一角,目光觸及上面紋路,唇角的笑忽然淡了下去。
良久,她輕聲道。
「是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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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老正在院中挑揀草藥,見大堂進來了個人,抬眼看去,笑道:「唷,溫丫頭來啦,生辰快樂。」
溫稚京詫異:「駱老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駱老嗔她一眼:「我那不孝徒兒,早早便在我耳邊念叨著,要送你一個別具一格的禮物,老頭子我又不聾,還能不知?」
溫稚京忍俊不禁。
正說著,駱老從一旁拿過一個盒子遞給溫稚京。
溫稚京拆開盒子,一陣淡淡的藥香便撲面而來,她定眼一看,裡面正躺著一株靈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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