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身一人來到樹平村,身邊也沒個親近可靠之人,唯一說得上話的姊妹也唯有阿蕪一人,只是阿昭正是貪玩的年紀,平日裡素來愛鬧騰,阿蕪又要騰出時間照顧阿昭,她便只能一個人對著月亮發呆。
見她眸中似有留戀之意,想必,心中也是嚮往的吧。
婁清澤不禁有些心疼,餘光將溫稚京垂眸沉思的模樣盡收眼底,手指無措地捻著衣袍的一角。
「稚京。」
溫稚京回神,望著他,怔了怔。
「怎麼了?」
明月高懸,街道兩邊花燈如海,偶有裊裊琴音從樓閣中傳來。
身側的郎君呼吸微亂,良久,終是將緊攥衣袍的手放下,小心翼翼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
「原本托人定了一串紅珊瑚,只是沒想到半路遇上山匪,竟將手串劫去……」
婁清澤雙手將錦盒遞給溫稚京,「不過幸好,前些日子在沉溧山脈尋得了一塊奇石,命工匠鑿開後,竟是塊上等松石,我便將它做成了對鐲,瞧瞧,喜不喜歡?」
溫稚京笑道:「你特意做的,哪有不喜歡?」
婁清澤悄悄紅了耳尖,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了似的。
「打開看看。」
溫稚京應了一聲,低頭打開盒子。
入目的是一對極為溫潤的青綠色鐲子。
市面上常見的玉鐲無非是和田或是岫玉,松石手鐲卻是少見,只因松石比尋常的玉石更軟,也更難雕琢,稍有不慎,便毀了整塊料子。
尤其是她手上這對質地細膩的鐲子,若要做成這對鐲,需得耗費一塊質地極佳的大料子。
「這也太貴重了。」
婁清澤溫柔地凝著她:「送你的,哪怕再貴重都不夠。」
溫稚京長睫微顫,低頭避開他的目光。
兩人默契地往前走,誰也沒再說話。
街道上熙熙攘攘,各色花燈掛了一路,娘子們乞巧結束,皆相伴出門遊逛花燈,或男女停駐相依,如百花盛開。
婁清澤低頭做了好幾回深呼吸,餘光一直偷偷瞄著溫稚京,袖中手指不停揉搓著,幾乎緊張得要搓破皮了。
擔心自己行為舉止有異平常,又似為了緩解氣氛,婁清澤故作輕鬆般看向別處。
卻見河岸邊的郎君正溫柔地替懷中娘子簪花……
「……」
婁清澤心中微動。
他抿了抿唇,終於,在深吸一口氣後,悄然伸出手……
「唔——!」
溫稚京本來低頭想事情,聽到動靜疑惑回頭,卻沒瞧見婁清澤的身影。
「清澤?」
溫稚京掃了眼四周,卻依舊沒見婁清澤。
奇怪,方才還在的。
去哪兒了?
-
巷子裡堆滿了破破爛爛的籮筐,一隻玄貓猛地從籮筐底下鑽出來,將那堆本就堆放不穩的籮筐踢飛了幾隻,露出一雙黑色長靴。
長靴的主人,正是婁清澤。
原本還高高興興逛花燈的婁清澤,此刻正被五花大綁丟在角落裡,嘴裡還塞著一團破布。
他怒目圓瞪,奮力掙扎著,嘴裡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
……
溫稚京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婁清澤,也不知他去了哪兒,此地向來民風樸素,百姓安居樂業猶如室外桃林,燒殺搶掠之事一貫少有,況且婁清澤在此處頗有能力。
應也無大礙,許是酒樓忽然有急事,來不及與她細說便先行離開了。
溫稚京也不糾結了。
兩個人逛和一個人逛,於她而言,倒也不差。
溫稚京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閒逛著,沿街叫賣的孩童推著一個比他個頭還搞的貨架,興高采烈地走到她身邊。
「娘子,買花燈嗎?我阿娘親手做的!」
約莫七八歲的年紀,說到後面,眼眸亮晶晶的,頗為驕傲。
溫稚京瞧著忍不住心頭一軟,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阿娘做的,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賣花燈呀?」
那孩子有些靦腆,紅著臉道:「阿娘腿腳不好,我長大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要多多幫阿娘分擔一些!」
溫稚京不由得看向架子,架子上的花燈掛得滿噹噹的。
她漸漸看得怔了神。
依稀記得,小時候她任性貪玩,總惹阿爹生氣,阿娘為了護她,沒少擋在她前面替她挨罵,她卻從不知錯,仗著阿娘阿兄寵她,仗著阿爹只會對她雷聲大雨聲小,依舊任性妄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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