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回養娃,沒經驗。看倆娃娃招人疼,心裡歡喜,就想把好東西都給孩子。
當初租著房,兜里有點閒錢,賀淵開小課堂也有收入,他花錢賀淵不管,於清給自家兒子花錢也不心疼。
日子過得快,孩子長得更快,這會兒想起衣櫃那堆衣服,於清直懊惱,暗罵自己傻,花了不少冤枉錢。
他尋思明年去村里買舊衣服給娃穿,能省一點是一點,日子長著呢,過日子不就得精打細算。
賀淵瞧見自家夫郎臉色變化,輕咳一聲:「娘,話不能這麼說。村里舊衣服雖便宜,可也不知倒騰賣了幾回,多少娃娃穿過。咱做新的,雖費錢費時,可心裡踏實。再說汐丫頭能接著穿,沒浪費。」
賀母一聽,剛冒出來的心疼錢的想法,一想到白嫩嫩的小孫子,立馬就沒影了。在她心裡,給自家親孫子花錢,咋花都值。
村里那些舊衣服,款式又老又土,布料上還有洗不掉的污漬,看著就埋汰。哪比得上新的好呀,自家孫子多招人稀罕,臉蛋粉嘟嘟,笑起來還有倆小酒窩,就得穿最新最好看的,才配得上這副好模樣。
澤大寶忽閃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憨態地對賀母說:「奶奶,不把小老虎送人咧,妹妹不喜歡小老虎。」
賀母一時沒反應過來,滿臉疑惑:「大寶,啥老虎呀?」
熙小寶也奶聲奶氣地跟著說:「哥哥喜歡小老胡,不能送,送了會哭哭噠。」
賀母正愣神呢,於清已經把曬乾的菌菇分揀好,裝進布袋紮緊,說道:「娘,大寶說的是繡著老虎的衣裳,他想留著。」
於清又轉過頭,對大兒子說道:「澤大寶,衣裳都小啦,留著幹啥,你還能穿進去呀?」
澤大寶有點怕小爹爹,小聲嘟囔:「窩……窩喜歡。」
於清翻了個白眼,也不跟娃多囉嗦:「隨你吧,娘,你就給他留著,不然又得鬧個沒完。」
賀母趕忙應了聲「誒」,又問了問賀山的意思,就去屋裡收拾衣物。
賀山坐在堂屋,說起自家的事兒:「鎮上王媒婆給雲哥兒說了好幾戶人家,可這哥兒挑挑揀揀,沒一個能合他心意。眼瞅著明年就十八了,婆家還沒著落,真讓人著急!」說著,他搓了搓那雙滿是老繭的手,臉上全是愁容。
接著,賀山無奈地嘆口氣:「可雲哥兒跟沒事兒人似的,一點不急,就我這當大哥的干著急沒辦法。咱村哥兒十五,十六歲就成家了,再這麼拖下去,好婆家都被人挑走咯!」
賀淵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心裡頭卻覺得雲哥兒年紀小,才十七呢再玩幾年也沒啥。
「大山哥,你別太急。雲哥兒懂事,心裡有主意。再等等看,兩口子過日子,就得找合自己心意的,勉強湊一塊兒,往後日子也過不舒心。」賀淵說道
賀山眉頭緊皺,眼神透著迷茫:「你說的我也想過,可就怕雲哥兒錯過好時機,日後後悔。」
於清把一旁玩布娃娃的熙小寶抱進懷裡,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蛋:「我家小寶真乖。」
說完,他對賀山說:「大山哥,你也別太擔心。我瞅著雲哥兒好像有心儀的人了。」
這話一出口,屋裡人一下都安靜了,連在屋裡收拾衣服的賀母都停下了手上動作,賀父更是瞪大了眼睛,著急問道:「清哥兒,這話當真?」
於清一邊輕輕拍著熙小寶的背,一邊慢悠悠地說:「買年貨時,雲哥兒在鎮上住了幾天,我瞅見他好幾回跟那個姓莊的小子走在一塊兒呢。」
賀母手裡抓著疊好的小衣裳,立刻從裡屋走出來,眼睛瞪得老大:「清哥兒,你可別騙我們吶!真瞅見啦?」
賀父也在一旁趕忙追問:「姓莊的?哪個莊的小子?莫不是那八字硬的?不成,這可不成啊!」
於清笑了笑說:「爹,上回雲哥兒被姓鄔的欺負,就是那莊小子出手幫忙的呢。」
賀父皺起眉頭,擺擺手:「一碼歸一碼,大山也拎著肉去謝他了,是那小子不肯收。這姓莊的在鎮上名聲可不咋地,還克親,可不能讓雲哥兒跟他有啥牽扯。」
賀山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伸手撓撓頭:「雲哥兒平常看著悶聲不響的,這麼大的事兒咋都不跟我講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