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佟欣「啪」一下不情不願:「那還真是多謝了啊。」
陸橋笑笑,不以為意地扭開自己的瓶蓋:「不客氣。」
佟欣立刻「嘶——」一聲:「你聽不懂話里話是嗎?走了就別回來,現在死皮賴臉得又回傅哥身邊,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陸橋咕咚咕咚吞下三分之一的水,淡然:「能在你傅哥身邊,做男做女都精彩。」
「我呸!臭不要臉!」
一聲好大的問候從佟欣的嘴裡蹦出來,引得好幾個路人紛紛側目。
然後佟欣不情不願地把樂器的清單拍在陸橋的肩膀上,沒等他拿就立刻鬆了手。單子像是蝴蝶一樣飄在空中,陸橋連忙手忙腳亂去接才拿到,問:「這什麼?」
佟欣沒什麼好氣:「清單。等會你對那些大件,小的你不認識,我對。」
「哦。」陸橋悶悶答應了聲,低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小小十幾個型號的鼓,疑問,「傅義不是說要該通俗嗎?怎麼舞台還需要這麼多?」
話音一落,佟欣臉上立刻露出「要我說你還真是個門外漢」的鄙夷:「就因為改了形式,所以才需要那麼多特製的鼓啊。我告訴你,這些都是傅哥好不容易從外地商那裡買來的,尤其是那個大鼓,特殊皮面造的,舞台上頭最重要的一環,你等會接的時候千萬不能有一點磕碰,小心著點,要是弄不好了傅哥饒不了你,知道嗎?」
陸橋本來不想說什麼的。
但佟欣小鼻子敲得老高,一副特趾高氣揚。
所以立刻來了興致,反問:「怎麼個饒不了法?你想讓他拿鞭子抽我?還是拿棍子敲我?抽完打完了之後你猜誰更心疼?醫院陪床的人你猜又會是誰?」
佟欣氣瘋了,指著陸橋的鼻子開始罵。
然後陸橋純粹當他耳旁風,低頭仔細核對上面的名單:「干正事呢。別這麼有情緒。要是弄不好,傅哥饒不了你,知道嗎?」
佟欣:??!?!
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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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約好的拖車司機準時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一下車司機立刻雙手合十:「對不住啊,兩位,真對不住。一開始裝貨的時候那邊出了點問題,所以一開始發車的時間就晚了。」
佟欣大度一揮手:「嗨。沒事兒。您也辛苦了。」
但陸橋在一旁,忽然:「等等。」
兩人的目光齊齊望過去。
「晚了?出了點什麼問題?」
語落,司機臉上露出個囧字,低聲:「裝貨的時候那邊就說鼓好像有點問題,又中途去換了貨,但具體是什麼,咱也不是專業的,也不知道啊。」
聞聲,陸橋臉上疑惑更甚:「鼓有問題?那邊負責人是誰?」
話音剛落佟欣立刻在一旁打斷:「你別管他,他這人就多疑。你先把車門打開,我們先檢驗一下,看看貨。」
司機立刻解圍點了下頭,在陸橋開口之前連忙拿著鑰匙去了車尾。
佟欣想走,但是被陸橋叫住:「不都說了很重要嗎?有什麼問題不現在確認,要等到傅義找你麻煩嗎?」
佟欣煩躁地砸吧著嘴:「裝貨那邊是今天舟哥特地去負責的。都已經給傅哥打電話確認了,你說還能有什麼問題?婆婆媽媽的。趕緊動手好嗎??」說著就走了。
陸橋站在原地,心裡總覺得有點哪裡說不出來的不對。原地思忖片刻,無果,也跟著佟欣一道去了車尾。
嘩啦一聲,火車司機把後車門打開,一股撲面而來的木頭油漆味洪水一樣衝進來。
佟欣立刻掩鼻扇風:「咳咳咳——這怎麼這麼嗆啊?」
司機在一旁:「對啊。裝貨的時候就這樣,那時候味還大呢。說是都是新的,有的還昨天剛從廠子的工具機里下來的,皮面藥水都還沒幹。」
佟欣點了下頭,旋即應著頭皮登上了車廂。
然後轉頭,看著陸橋可勁不滿:「還愣著幹嘛?傅哥花那麼多錢養你,讓你吃白飯的啊?」
司機在兩人之間尷尬笑笑。
陸橋也學著佟欣上了車廂開始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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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器一件一件地從貨車上面開始往下卸的時候,陸橋才深惡痛絕地知道為什麼佟欣給他大件清單。
佟欣那單子上都是胡琴古箏吉他什麼好拿的,而陸橋單子上那個,零零散散的,大的都有兩個成年人那麼大,不花上一頓飯的力氣根本搬不下來。
一開始搬的時候還好,但隨著力竭越來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