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拓靜靜地坐著看著諸葛承在那搗騰,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諸葛承的側臉之上,剛剛隨手綁的頭髮被光描出一個亂糟糟的輪廓,就像是小野貓沒來得及被舔平的毛。如果不去想不久前他們討論的那些血祭啊殺人啊之類的糟心事的話,倒也能讓阿拓品出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而阿拓的歲月靜好也只持續了片刻,已經配好硃砂墨的諸葛承皺著眉頭從案旁拿起一把匕首,而後一臉悲壯地閉上眼睛一刀劃開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阿承!!!」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的阿拓跳起來想搶諸葛承手裡的刀,而後者已經一臉嫌棄地把它扔到一邊了。諸葛承將劃破的手置於剛調好的硃砂墨的上方,捏緊拳頭任由血液一滴滴落進硃砂墨里。
「這已經是我能調出來的最強的墨了,用這個畫的符應該能幫你擋一擋。」諸葛承一邊說一邊用單手去夠旁邊的一條布條,阿拓眼疾手快地替他拿過來後就開始幫他包紮傷口。
諸葛承就單手舉著讓阿拓給他包紮,右手不停蘸了新鮮的墨就開始畫符,阿拓瞄了一眼只覺得這上面的線條複雜又凌亂,也不知諸葛承是怎麼能不帶一絲猶豫地一路畫下來的。好不容易阿拓包完了諸葛承的傷口,諸葛承那裡剛巧也是收了筆,他舉起那張看起來眼花繚亂的符交給阿拓。
「這張符你貼身收好,它能遮掩冥冥中屬於你的氣機,除非道家當代真傳出世否則沒人能勘破這層遮掩卜出你真身所在。我想你們這些胡人各部族的薩滿們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道家真傳吧。」
阿拓手捧著這張含著諸葛承的血的符篆,明明輕飄飄一張紙卻似重若千鈞,那是他看多了的血光殺戮里唯一不含惡意的流血。
「反正都一樣畫了,我還在裡面加了點障眼法的路數,就算我們此去會碰上見過你的人,只要這張符沒破,縱使他們當面也只會把你認成某個其他的路人。」
「明白了。」聽了諸葛承話的阿拓解開衣衫小心地將這張符篆藏到貼身的位置。
「好,現在真的你藏住了,那再來個假的引開他們。」
說完的諸葛承又開始搗鼓桌上的各種東西,但是這一次都是些木材啊鐵器啊玉石什麼的材料,他一邊用煉陣加工各種材料一邊對照著一張圖紙來回地測量計算,這一弄就弄到了太陽下山。阿拓眼看著諸葛承把一堆七零八碎的原材料組裝成了一隻機關小鳥。
「好了,就差魂契了。」
諸葛承手托著小鳥把它放到房間中央,自己站在小鳥面前閉上雙眼手指點在眉心中央,過了片刻後,充當小鳥雙眼的玉石由本來的黯淡無光開始慢慢發出柔色的螢光。
小鳥的翅膀笨拙地拍打了一下,它原地跳起後一個又順勢拍打了兩下,結果因為沒有掌握好平衡又啪嗒一下落到地上。不過小鳥沒有氣餒,它的動作越來越活靈活現,翅膀也拍打地越來越熟練,終於在原地小跳了幾步後小鳥振翅起飛繞著屋頂的橫樑飛了一圈後輕巧落在了諸葛承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