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諸葛承過了悟道的餘韻,又把剛剛能解釋得清的感覺都解釋給阿拓聽過了,於是精神一松後酒意又開始漸漸上來了。不像阿拓武人體質能承受更多的酒液,諸葛承其實早就醉了,剛剛不過是仗著他比一般人更強的精神力在硬撐而已,現在精神力散去後他的說話動作里也帶上了明顯的醉態。
諸葛承張開雙手,像是要把整個天空和大地都擁進懷裡,眼神迷離笑容卻肆意。
「天地很大,那麼……那麼大。」
「你醉了?」
因為這會倆人是靠著肩膀坐著的狀態,這會阿拓起身去確認諸葛承的樣子,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諸葛承一把抓住了胸口的前襟。
醉了的諸葛承力道遠超往常,動作也粗魯地多,阿拓不敢跟他硬犟,就放鬆身體順勢被他拽了過去。
靠近之後諸葛承的醉態一覽無餘,他周身的氣息里都纏繞著一股酃酒混合著烤羊肉的煙火氣的味道,阿拓估摸著自己也是差不多,所以誰都沒有嫌棄誰的資格。只是阿拓不會放任已經明顯醉了的諸葛承繼續在草原上吹夜裡的寒風了。
「阿承,你醉了,我扶你進帳篷里去吧。」
「阿拓!」
諸葛承叫得很用力,聲音一如同他的動作那樣過於強硬,於是原本要把諸葛承往帳篷的方向帶的阿拓反射性地停住了。
「阿拓,天下很大!」
「嗯,我知道。」這會諸葛承是真的已經徹底醉了,整個人的行事已經完全失了儀度,所以阿拓應了一聲後又想去繼續剛剛扶人的動作。
「天下明明那麼大,可是阿拓——」諸葛承強行轉過身面對阿拓抬起頭,眼睛努力直視著阿拓的眼睛。
「你告訴我,天下明明那麼大,為什麼人們還要打來打去的?」
說完這句的諸葛承大概真的徹底耗空了精神,無聲無息地朝著一邊倒去,被阿拓伸手一攬又抱了回來。阿拓低下頭確認了一下,這會諸葛承已經徹底睡著了,獨留阿拓一個人面對他剛剛那個根本沒法回答的問題。於是阿拓無言地看了下天空,嘴角帶上了一個無奈的自嘲笑容。
「我也不知道,阿承。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諸葛承醒得比平時晚,宿醉讓他的頭疼得一塌糊塗,在他坐起身揉著額頭嘴裡含糊地抱怨的時候,阿拓拿著一盆熱水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