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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是大家只在事關殺伐時才會想到可汗。」諸葛承對著阿拓點點頭。

「當然這只是我這些天裡觀察下得出的結論。你想草原上水草生長完全靠天意,而牧民一旦開始遊牧就四散開來難以聯絡。所謂的可汗既不能促進水草的生長,也左右不了牛羊群要去吃哪片的草,於是在民生一題上,他即使內心想做點什麼,但實際卻什麼也做不了。」

「各部落真正需要可汗的時刻,一種是在部落間因為草場的分配而即將發生幾乎難以阻止的衝突的時候。一名得到各部落承認和尊重的可汗此時可以憑藉他的個人威望從中調解,從而幫著部落間避開一場觸之即發的爭鬥。」

「而第二種情況則是,若是草原上的大部分部落都遇見了生存危機,通常是來源於大旱或者大寒什麼的。整個草原上牧草都不足,於是牛羊成片成片地倒斃,所有的部落都在挨餓。

由年邁的老者開始率先放棄自己的生存可能,然後輪到年幼的孩子,最後剩下那些成年了的,能上馬提刀的男子,他們在可汗的帶領之下將目光轉向南邊,那個最後可能得到賴以生存的糧食的地方。」

「可是南邊的漢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他們的糧食也不是只靠著放任不管,就能天生天養自己成熟待收。因此哪怕胡人下一刻就要餓死了,那也不是漢人平白貢獻出他們維生的糧食來救胡人的由。」

諸葛承說到這裡,阿拓自然也明白了:「天道如此,漢人與胡人爭的是彼此的一線生機,所以這兩種人一旦遇見就……唯有殺伐,贏了的那方活下去,輸了的就……死去。」

「阿承,一定要這樣嗎?」阿拓皺著眉頭看向諸葛承,儘管他自己已經得出了結論,卻遲遲不願意接受它。

「我們之間,胡人和漢人之間,一定要這樣嗎?一定……只能這樣嗎?」

「所以阿拓,你要當胡人們的王。」諸葛承這一句話說得有些激動了,於是在尾音上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些顫抖。

「王的責任,王的索求,王的抱負,王的遠慮,這一切都不是可汗可以比得上的。」

諸葛承重新彈起一曲,這首曲子明顯婉轉了許多,不同於之前彈琴時的沉默,他邊彈邊順著音律的節奏繼續說著他的論。

「王要替百姓未雨綢繆,你自然不能將整個國家所有的供糧都壓在風險很大又無法貯藏的牛羊之上,於是你要將百姓中的一部分人賴以為生的手段從放牧變成農耕,在全國範圍內廣建糧倉,用存糧應對可能的災害和危機。」

諸葛承的琴音由委婉慢慢加快,其中多了一些工整又重複的和弦。

「你要協調這些新晉的農民和原本的牧民之間的關係,不能讓他們一有矛盾便用爭鬥解決,一想親近又不顧及輩分親族肆意通婚。你要用法律、道德和倫常而不是他們自己的欲望來規範人與人的關係,貴族與貴族,平民與平民,讓他們各行其事各歸各位。」

而後剛剛那段金戈鐵馬的旋律又再度出現,但有了前面兩段的鋪墊,它聽起來就不像最開始獨自出現時那樣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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