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就把赫奴給那孩子養了,疾影也是在那之後才生在他府上的,這點恐怕他沒和你說過吧?」皇帝低頭湊近跪著的衛王的耳邊。
「還有——他說黃河的水又混又急,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原本還能挺直身體跪著的衛王終於腿一軟,身體一晃的他被身旁的訓犬師扶了一下才沒癱在地上。
「皇……皇兄……您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我說什麼?」皇帝於是指了指那個剛剛進來的軍士。
「那你來和衛王講些他能聽懂的吧。」
「是,可汗。」軍士的話里不帶一點感情。
「衛王涉嫌謀反,如今證據確鑿,罪不可赦,奉可汗之命,將衛王府所有下人繳械扣押,膽敢反抗者均已就地正法。」
那名軍士話音還未落,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了院子列隊站在兩邊,一副立刻就要把衛王和他的餘黨一網打盡的樣子。
「現在這府里還沒束手就擒的就剩你們倆了,你是直接認罪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皇帝帶著戲謔的笑容看著衛王,在這種距離上一個用刀的和一個用弓的要搏命的話,用弓的沒有一丁點勝算。
「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呵呵,那小子可真是命好,中了我一箭從這麼高的地方掉進黃河居然還能不死?」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衛王也就不再伏低做小了,他了解自己的堂兄,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在他那裡絕無幸,那還不如直接放手一搏,到時候說不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未可說。
跪著的衛王喉嚨里發出了一種低沉的咕嚕聲,而無論是皇帝還是那些奉命進來的士兵們似乎都沒覺得這些聲音有什麼可奇怪的。
他們處過太多謀反之人了,那些人在陰謀敗露之後有的是嘴裡叫囂著罵得很難聽的,還有些人甚至會出口一些惡毒的詛咒,雖然他們也知道,天生沒有薩滿資質又沒有長期侍奉祖靈的人,出口的詛咒很難成真。
但是衛王畢竟是衛王,這時候他那些被眾人所忽略,分散在院子各處角落的獵犬們已經在準備狀態了,隨著衛王的一句「咬」,那些獵犬快速地從四處朝著那隊士兵們衝去。每一隻認準一個目標,對著他們身上沒有厚甲防護的部分張口就咬。
「呃啊啊!!」悽厲的慘叫聲在院子裡此起彼伏,習慣於對付人類敵人的士兵們缺乏防禦惡犬的經驗,它們的撕咬也許並不致命,但足夠讓這些士兵們在短時間內失去任何的行動能力。
廳堂內的訓犬師也早就聽懂了衛王的暗示,他在衛王口令出口的瞬間直接撲倒了剛剛那個宣讀他們罪名的軍士,給衛王和皇帝創造出了一個短暫的一對一的機會。而衛王抓緊時間拉開自己和皇帝之間的距離,一邊退一邊從背上取下自己的巨弓,抽了一枝箭枝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