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小O,厲害點自然是好,可這也忒厲害了吧。」他無聲地嘆了口氣,一邊呼呼直吹哨子,一邊像牧羊犬似的催著隊伍變速跑。
蘇珂徹徹底底變成了白榆的迷弟,邁著他的小短腿一步不落地跟在白榆身旁,滲出的汗把額角貼的紗布都快打濕了。
特戰組的訓練強度可不低,行動中受過輕傷的幾位都被關照訓練量減半,唯獨白榆不僅全程參與一樣不少,明眼人還能看出,他的動作越發輕盈精幹。
從研究所到這裡短短几日,他就像一隻從牢籠中被釋放出來,舒展開筋骨肌肉的獵豹,帶著令人心驚的美感與爆發力,陡然闖入眾人的視線。
即使他不打抑制劑,也是那種一眼望去令人不敢侵犯攀折的美。
白榆吃得很少,長期被困研究所的記憶已經在胃裡形成了習慣,為了防止實驗刺激造成的嘔吐,往往一天只給吃一頓。遇到反抗的時候,甚至兩三天才給點食物,保證餓不死罷了。
所以他去食堂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到了第四日中午,白榆實在拗不過蘇珂的盛情相邀,陪他去食堂打了飯。
在極度稀缺的資源下,可提供的食物並不多,泛著金屬光澤的餐檯上,一眼望去也就土豆濃湯、鷹嘴豆、全麥麵包和培根而已。
白榆只拿了一碗土豆濃湯。
平心而論,這碗湯里切了胡蘿蔔、洋蔥丁,甚至還能撈到一些碎肉,實在是很有誠意了。不過他只咽下兩三口,眉頭就微蹙了起來。毒液對神經系統的損害是需要時間恢復的,土豆湯里過於濃重的味道讓他不由自主地犯噁心。
「喂,那不是二組新來的Omega嗎?」
「沒錯,真的是他。」
偌大的食堂里漸漸響起了議論聲。
「砰」地一聲,蘇珂把喝完的剛碗用力往桌上一磕,扭頭就沖道:「喂,他不叫Omega,人家名字叫白榆。記住了嗎?」
作為小撮弱勢群體的蘇珂,對Omega這個詞極度敏感,每次都要跟人槓個臉紅脖子粗。
「吃你的飯。」白榆毫無興致地攪了攪碗中剩下的土豆湯,聽著軍靴踏地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他的身旁。
就算不去看,他也能從那沉著從容和透著幾分冷意的聲音中知道是誰。
「你就吃這點?」陸征雙手插在兜里,姿態比平日裡略顯隨意。
「哦,我不餓。」白榆抬起頭:「搜查還有發現其他變異生物嗎?」
「還有一兩隻,不過都沒那麼危險。」陸征一句話輕飄飄帶過,旋即向打飯的窗口走去。
「啊啊…老陸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一定會給我們加訓練的。搞不好每月兩天休息都會取消。」蘇珂痛苦地抱住頭,摸了摸那早就已經結痂的額角,「怎麼辦,我感覺腦袋更疼了呢。」
白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面這孩子還不全然清楚他的來歷,陸征代表軍方從研究所買下了他,就像買下一把趁手的武器。他沒有家庭、沒有親人,甚至沒有合法的公民身份。過去的一切皆不可溯,未來的日子也早就註定,什麼休不休假之類的事情,從來不在他考慮之內。
哐哐兩個罐頭放在桌面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哇,是黃桃罐頭。」蘇珂激動地睜大了小鹿一樣的眼睛,全然忘了剛才還在說陸隊的壞話,興奮道:「謝謝長官!」
陸征放下就走,一句也沒多說。
這年頭能有個蘋果梨子就已經很奢侈了,黃桃這種嬌氣的水果普通人一年半載都別想吃上一回。
酸酸甜甜的口感的確撫平了胃裡的焦灼。
「哥,跟著你真是能撞大運。」蘇珂吃著自己那罐,掩飾不住內心的山呼雀躍。
白榆也咬了一口:「看來長官的待遇的確優越。」
「這裡的東西都是配給制,像水果罐頭這種,就算是陸中校每個月也只有這兩罐。」蘇珂腮幫子鼓鼓的,「我們是沒有噠,普通隊員每個月只有一斤蘋果。」
「一斤…」,蘇珂的表情再次皺巴起來,用手比劃著名:「也就2個,最多3個,都不夠吃的。」
「哦」,白榆不動聲色地聽著。
「哎,聽我爸媽講,我家以前是開農莊的,要什麼沒有。可你看現在,還不只有這些。」蘇珂一抹嘴:不過災難降臨的時候,我才3歲,過去那些都記不得了。這樣也好,省得有比較之後反而接受不了現在的生活。」
「對了,你以前是幹嘛的?」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白榆,「哥,我都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