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盛洋就懂了。
認定一個人...
他耳朵有點燙,裴川現在總是打直球,讓他有時很不知所措。
「好了。」
裴川把他的手抓著放進了被窩裡,「睡吧寶寶,剛剛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
盛洋抓著他的衣袖說:「那你呢?」
裴川摸了摸他的臉:「我去洗個澡。」
今天折騰了一天,他身上粘膩得很,不能髒兮兮的上床。
盛洋聽完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睜著眼對他說:「那你快點。」
「我等你回來一起...」
他話都沒說完,眼睛又不自覺地合上了。
裴川失笑。
等盛洋完全睡著後,他才關掉了燈。
剛才溫柔的笑意在那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裴川並沒有去衛生間洗澡,而是拿起手機,緩緩走向門外。
他坐在車裡,恰恰這時有一通電話打來,是顧南。
「裴總,賀經年出來了。」
他沉聲說。
哪怕是這麼嚴重的輿論,這麼惡劣的影響,賀經年依舊能夠出來,可見賀家的勢力有多強大。
裴川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
顧南繼續說:「聽說他要開發布會澄清,現在那條產業鏈只有溫知秋、溫辭和蘇遇跟他有過正面的接觸,但沒有監控,缺少證據,難以構成舉證。其他據點的實驗人員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在為誰做事,現在賀經年應該是要把他的所有責任全部推到他最大的手下身上。」
聞言裴川眸色漸深,聲音很冷:「剩下的消息都投出去吧。」
顧南停頓了一下:「可是裴總,如果這次——」
「聽我的。」裴川說,「這次我要讓他永遠也翻不了身。」
一擊致命,對賀經年來說更有效。
*
賀經年在看守所待的那幾天整個人都要臭了。
他上了車的第一件事就是踹了踹凳子,讓司機開快點。
他坐在車上,打開了許久未開的手機,垂眸看著上面的新聞冷笑了一聲。
裴川也真是蠢。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
那個替罪羊愛女如命,為了他女兒也不可能背叛他。
賀經年笑了笑,直嘆裴川的愚蠢。
這就是你所有的底牌了嗎?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上面的新聞。
僅僅靠著這個就想把他打倒?
賀經年還沒笑完,就突然看到一條新跳出來的消息。
那是一段視頻,裡面的人年老枯瘦,皮膚都快皺在一起了,還在那裡說:「我是xxx人,我指控現賀氏集團涉嫌人口拐、賣,當年...」
賀經年神色一凜,完全沒認出這是誰,畢竟這些年他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山區老人了。
他還是專門挑選那些貧困到地圖都搜不到的村落里要孩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裴川又是怎麼搜查到的?
賀經年恨得把手機直接摔在了車上,四分五裂。
他對司機說:「掉頭,去碼頭!快!」
賀氏的外貿行業也很發達,有一個碼頭是他們專屬的,上面有賀經年的內應。
司機訓練有素地立馬調轉了方向,車速飛快,差點撞飛綠燈斑馬線上的行人。
賀經年看著地圖上離碼頭越來越近,心裡升起了希望,可是下一秒司機就重重踩下了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只見碼頭那邊竟然全是警察,就連他們車後也圍滿了人,徹底逃不出去了。
賀經年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他咬了咬牙:「加速!從他們身上碾過去!」
可司機一點動作都沒有,賀經年急得要死,平日裡那副貴公子的模樣蕩然無存:「你快啊!」
他看到司機朝外面打了一個手勢,然後緩緩下車。
賀經年怔愣在原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這個司機都是警方那邊的人。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栽在裴川的手上,再說了,這麼些年賀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犯過嗎?最終也沒有人敢管。
只是抓了幾個人做手術而已,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山區裡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帶他們出來,賦予了他們價值,現在的他們都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溝里種地呢,他明明是在幫他們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
眼看著警察慢慢圍了上來,賀經年直接躥到駕駛座,加大油門就朝著人群那邊沖!
可是下一秒,他發現車完全無法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