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警察打開了車門:「賀經年,現在你涉嫌人口拐、賣,現將你刑事拘留。」
賀經年死死攥著車座,搖了搖頭,臉上是少見的慌亂:「你們不能抓我。」
他有預感,這次進去可能真的再也出不來了。
警察完全不想聽他的廢話:「帶走。」
那天夜裡,賀氏再一次上了熱搜,所有人再一次被震驚,網上直接炸開了花。
裴川將這些收入眼底,讓手底下的人加大宣傳的力度,砸錢也要讓他的熱度在第一。
等一切都布置完後,他才把頭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月亮。
這些年的堅持在這一刻終於塵埃落定。
如果他沒有證據、權力和裴氏,賀經年都不一定能夠被懲戒。
接下來的那些那些人處理起來就要簡單得多了。
裴川在車內待到了凌晨四點,才回到屋子裡。
房間很熱,安安靜靜的。
盛洋臉偏著埋在了枕頭上,完全不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脖子上帶著漂亮的小平安鎖。
裴川洗了個熱水澡後才上了床,他現在的心情還有些不平靜,怎麼都睡不著。
盛洋在他躺下的那一刻就自動把頭埋在了他懷裡,他靠了一會兒,突然出聲,手無意識地搭在裴川胸口,聲音含含混混的:「怎麼跳得這麼快?」
裴川被他嚇了一跳:「吵到你了?」
盛洋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他閉著眼往裴川那邊又靠了靠:「昨晚睡太早了。」
昨晚八點就睡了,現在已經將近凌晨五點,盛洋也該醒了。
只是房間裡太舒服,他一點都不想動,只想跟裴川貼在一起。
裴川稍稍放下了心,他替盛洋拉了拉被子:「外面冷,再躺一會兒吧。」
盛洋現在很精神,眼睛滴溜溜地轉。
他覺察到裴川身上那股濃濃的睏倦,猜測他可能是失眠了。
於是盛洋跪坐在床上,讓裴川躺在他的臂彎下,手不斷在裴川的胸前拍。
裴川嗅著他身上淺淺的香氣,黑眸幽深:「在哄我?」
他的聲音有點啞,讓盛洋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好像哪裡有點問題。
他選擇性無視裴川的問題,換了個話題:「哥哥,這樣會不會有點困了呢?」
裴川的大腦其實還在活躍階段,盛洋的手還是不是拍著他的胸口,睡著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又不能打擊小孩的自信心,裴川閉著眼,嗯了一聲。
能學以致用讓盛洋很開心,他低聲說:「這是我網上學來的,他們說寶寶這樣哄會睡得快一點。」
本來是很正經的一句話卻讓裴川睜開了眼:「寶寶?」
盛洋愣了一下後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有歧義了,他臉燙燙的:「對呀。」
裴川問:「那我呢?」
盛洋感覺耳朵的熱度已經擴散到全身了,他聲音微糯:「你也是我的寶寶。」
得到這個滿意的回答後,裴川才閉上了眼。
「洋洋。」
他突然開口。
盛洋茫然地嗯了一聲。
「我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在等我?」
裴川突然問了這麼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盛洋不知道裴川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輕輕嗯了下。
「等了多久?」
裴川問。
盛洋眼神飄忽:「也沒多久,那天天氣不好,等不到你我就回家了。」
他還怕裴川不相信,欲蓋彌彰地加了句:「真的。」
盛洋連撒謊都這麼順,磕磕巴巴的。
裴川沒有再多問。
是回家了,可是是在雨里等了他很久很久也沒能等到,最後發了高燒回家的,很有可能還會因為夜不歸宿被盛家家法伺候,說不定還要帶著傷瘸拐著上學。
這些盛洋都沒有提。
好像他不願意讓裴川知道他曾經遭受過的苦難,盛洋從來不是一個會放肆宣揚自己付出的人。
他很長時間沒回答讓盛洋心裡有點沒底:「哥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裴川聲音很淡:「沒什麼。」
「只是在想,如果那天我去了就好了。」
聽到他的回答,盛洋悄悄鬆了口氣。
「不要想以前啦,至少現在,」他緊緊扣著裴川的手,「我們還是遇到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