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什麼都沒問。」
沈酌眸光閃過一絲落寞,「那你們打算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
沈酌還想問些什麼,可直到喝空了半壺茶水他也沒能再問出半句話。
「不然我還是不走了,留下來幫你吧。」邢繁蘊得到的依然是沈酌的沉默,他明白沈酌不會同意他留下,於是起身,黯然道,「我去收拾東西。」
走到屋子門口時,邢繁蘊被沈酌叫住,「辰光,照顧好她。」
邢繁蘊折身,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急急勸道:「你當真不去與她當面說清楚?此事能瞞多久?事後她若是從旁處知道了,別說是你,就連我也討不到好。」
「不必說了。」沈酌堅持。
邢繁蘊恨鐵不成鋼,「你這張嘴,在排兵布陣、兩軍交涉上那叫一個舌燦蓮花,如今倒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一個,連去與心愛的女子把話說明白都做不到!」
沈酌也來了脾氣,「此事兇險,我能不能活著回來尚未可知,你叫我如何去說清楚?」
「那你就不怕留下遺憾?」
「我只怕她遺憾。」沈酌握緊了拳,「若我註定回不來,我寧願她永遠不知道我的心意。」
話趕話說到這兒,二人的眼眶都有些紅紅的。
邢繁蘊先冷靜下來。
「聽瀾,我與月兒的關係,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但絕非你想的那樣,你若是想要了解其中緣由,那你……活著回來,我事無巨細說給你聽。」
這邊紅了眼眶,溫泉洞那邊亦然。
桑麻拉著雲疏月的手急得哭了。
「二姐,路途遙遠,京州城內又危機四伏,你就讓我隨你一同回去吧,我也好照料你。」
「你聽我說,我走以後,溫泉洞這邊的土豆種植工作還需要你來操持,土豆種出來之後,你還要教會百姓們如何食用。」
雲疏月擦掉桑麻臉上更加洶湧而出的眼淚,緩了緩道,「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個眼線在北地,旁的人我信不過。」
「雁書是沈家軍中的副將,雖然不是朝廷登記在冊的官職,但也看得出是前途無量的。他對你不錯,你也對他有意,我怎好拆散你們。」
桑麻哇的一聲,捂著臉哭出來,「二姐!」
是夜,北地的天空難得繁星璀璨,星光映在朔山內圍失眠之人的眼睛裡,形成另一番天地的星河,在這片星河裡,倒映出的都是心中所愛所念之人的影子。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一輛低調的馬車就從朔山內圍駛出了。
邢繁蘊聽到雲疏月又嘆了口氣,升起一股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