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施元夕洗漱好了坐在窗邊看書,張媽媽在一旁給她繡東西時,還擔憂地問了一句:「……也不知道大房那邊會如何。」
「不會如何。」施元夕看著書,從旁邊的小桌上摸了塊棗糕吃。「我那位大伯父,可搭上了一艘大船。」
糕點在唇齒間化開,香甜軟糯。
這段時間,連帶著她在府中的伙食也好了起來。
與剛開始的敷衍不同,如今吃食好了不少,房間內存著不錯的茶水,還時不時有這樣精巧的點心吃。
張媽媽微頓,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可是那邊?」
施元夕輕點頭,她在決定好這麼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後果。
其實這件事,她只是個導火索。可施家上下卻不會這麼覺得,只會認為是她招惹了魏青染。
以施家此前的態度,說不準還會為了平息魏家的怒火,讓她也從國子監退學。
可如今卻是什麼都沒發生。
不是她那大伯父大伯母變好了,而是他們現在也有了立場。
前些時日,張媽媽就發現了蕭氏和鎮北侯府來往。
施元夕卻一直放任不管,為的就是此時。
裴濟西和朝上的那幾位,可算得上是頗有淵源。
……當初鎮北軍反叛,裴濟西後來查探下來,可是跟先帝一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施元夕不清楚這幾年鎮北侯府在京中的待遇如何,但她了解裴濟西這個人。
與裴濟西同坐一艘船,就得要與他同仇敵愾。
施家以為用她攀上了一門好親事,倒正好讓她放開手腳去對付魏青染,去招惹魏家。
現在好了,禍事惹了,比三年前還要大許多,施府卻無一人敢吭聲。
這怎麼不算是福報呢?
其他人如何心驚肉跳,與她無關。
施元夕心安理得地睡了。
次日一早,施元夕早起後,伏案寫了一篇文章,臨出門前,將文章封好,交給了張媽媽。
蕭氏現在因著裴濟西,對她多有照顧。
正好,她便也借蕭氏的人脈用一用。
蕭氏晨起較晚,用罷早飯後才見了張媽媽。
聽了張媽媽的來意後,她輕皺下了眉頭:「要讓女院的山長,將她這篇文章廣而告之?」
蕭氏覺得這施元夕是越發不知所謂了。
她在國子監內闖禍就算了,現在竟還要讓她替她做這等事情?
張媽媽垂目,輕聲道:「是。」
蕭氏怒極反笑,她打發個人送來個東西,就喊她去做,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她將施府的人當做了什麼?
「姑娘說了,若此事讓大夫人為難了,便讓老奴把東西帶回去。」張媽媽微頓,掏出了另外一張帖子,遞到了蕭氏面前:「恰好,江小姐差人至國子監,給姑娘送了張帖子。」
蕭氏翻開了帖子,看清楚上面寫的名字後,神色冷沉了下來。
她還道是哪位江小姐,原來是江靜婉,鎮北侯世子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