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後,施致遠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抬眸看向了裴濟西,沉聲道:「新火銃事關重大,她不該貿貿然就將東西交給了魏家,只如今她覺著有那魏家給她撐腰,行事越發地不成章法。」
「眼下想要從她的手中拿到改動圖紙,只怕並不容易。」施致遠思慮了許久,才道:「她給出的只是一份圖紙,具體作用下來如何,還得要看魏家那邊。」
施致遠猜測,短期內,這個新火銃就算是真的做成了,只怕也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
裴濟西卻沉聲道:「京中局勢遠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如今人人都知道她手裡有改制的圖紙,她又執意要離開施府,出了府門後,無人看照她,只會更加危險。」
「罷了,她既是一意孤行,便先由著她。」裴濟西冷著面容站起了身來,他走到了窗戶邊上,看著施元夕領著人離開。
等到真正察覺到危險了,她也就知道回頭了。
施元夕的動作很快。
本來她在施府就沒幾件東西,就那一個從越州帶來的箱子,加上她這段時間添置的書。
此前裴濟西通過了大夫人給她送的,她什麼都沒要,只帶走了自己的東西。
魏太后不願意給她官位,這個平陵縣主之位,也是斟酌再三才最終敲定下來的。
淮康帝時期,也曾用這等封號封賞過功臣的女兒,只是沒有特地賜下府邸的先例。
但因為她手裡握有的東西實在是過於重要,魏太后思慮之後,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賜給她的宅邸遠沒有施府的大,位置也不算太好,但也比越州他們所住的地方要好上許多了。
施元夕除了那些個東西外,就只帶了樂書、張媽媽和阿拓離開。
早在幾年以前,她就已經將阿拓的賣身契還給了他,阿拓如今已是良民,來去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的。
樂書和張媽媽也是一樣的,這都是幾年前施元夕與謝郁維定親時,從大夫人處要來的恩賞,如今施府也是左右不得。
至於她的父母親,嚴氏從頭到尾都不贊同她的做法,她那父親更是長年累月都見不到人。
施元夕有了封號,無需帶著他們二人開府同住。
只在離開之前,給了她母親一筆銀子。
嚴氏算不得多疼愛她,但確實也算不上苛待。
施元夕無法改變她的性子,也拉不回非要去撞南牆的人,但她清楚嚴氏在施府里最為難熬的事是什麼。
丈夫每月里賺的那點銀錢全部都上交給了公中,二房的開支,基本上都是依靠著嚴氏的嫁妝。
嚴氏手裡邊最缺的,就是銀子。
魏太后在官位之上尤其吝嗇,其他方面倒是格外大方,揮手就給了施元夕黃金千兩。
當然,就火銃改製圖紙的價值來說,別說是一個爵位一個宅子和一點黃金了,就算是翻上十倍百倍,那也都是值得的。
不過這點金子,確實解決了施元夕許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