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會好好聽你解釋,不信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不信我真的很喜歡你,否則為什麼你的第一反應不是主動自首,申請酌情處理,而是選擇用一個又一個藉口來誆我呢?」
江稚魚語速平緩,眼神平靜,若不是字字珠璣,否則白清宵都要以為他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他啞然,好一會兒才頹喪地低下頭。
「對不起……」
「我知道,」江稚魚側過身又叉了塊蛋糕,戳了戳奶油上的三個字,「你說過了。」
聞言,白清宵撩起眼皮,眼神忐忑,品味著江稚魚這句話的意思。
說過了,所以想聽的不是這句話。
白熾燈下,眉骨擋住了直下的燈光,眼眸掩在陰影當中,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半晌,才靈光乍現般開了口。
「我不會再這樣了。」
聲音乾澀難聽得自己都差點沒敢認,頓了頓,在江稚魚無言的默認下,繼續說了下去。
「不會再有事瞞你,不會再欺騙你,不會……不會再不信任你。」
說完很久,江稚魚都沒有說話。
令人恐慌的死寂中,白清宵低垂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站得筆直的腿。
面前傳來一聲輕笑,這才錯愕地抬起頭,對上江稚魚無奈又溫柔的眼睛。
他遞來一把叉子,沒有直接回應自己剛剛的話,只是說:
「蛋糕,挺好吃的。」
第33章 「我愛你。」
不用再直說。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白清宵頓時撇開臉,兩拳握緊貼在身側,似乎身體有微小幅度的顫抖。
江稚魚露出了小虎牙,作出拿他沒辦法的樣子,攬過白清宵的腦袋放到自己肩窩上,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很老成地說:「想哭就哭,在我面前憋個什麼勁兒。」
白清宵自然地摟過他的腰,就著這個姿勢蹭蹭頰邊溫熱的肌膚,聲音有些堵:「謝謝你。」
「嗯?」江稚魚始料未及,「謝我?」
「嗯,謝謝你。」白清宵手臂收緊,幾乎整個人都和江稚魚緊貼到了一起。
謝謝你還願意給我機會。
謝謝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
只是說出來實在不好意思,最後吻了吻江稚魚的嘴角,不包含任何情.欲意味,純然的愛惜。
江稚魚有些不明所以,但任由他黏在自己身上,心裡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這樣就好了,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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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轉瞬即逝,美術展就開在開學的第二個月,賀知春和白清宵下了課一起往美院走去。
「哎,」賀知春撞了下白清宵的肩膀,沖他抬抬下巴,「最後你倆合計出了什麼靈感,稚魚畫了啥,給我透露下子唄。」
說完,白清宵面色突然有些古怪。
賀知春挑眉:「怎麼,這都不能說?」
「不是,」白清宵坦誠地搖搖頭,「是我也不知道。」
「哈???」
白清宵也很好奇,在最後的兩個星期里也試圖闖進江稚魚的畫室一探究竟。
可惜未果。
「你到底瞞著我在畫什麼,」白清宵奮力把半個身子擠了進去,恨不得眼球滾出眼眶去替自己偷看,「我們是合作夥伴,我有知情權!」
「你沒有!」江稚魚不想讓他進來,又不敢用力關門,只好用身體堵著擋住他的視線,「那是在一起之前你的藉口,在一起了就沒這層關係了!」
白清宵失語,但又不甘心,「為什麼不能讓人看,反正最後我也會去觀展的,提前讓我給你參謀下不行嗎?」
江稚魚眯著眼瞄他,直接道:「不行。」
「那樣就沒有神秘感了。」
白清宵對此感到難以理解,心裡浮起一個荒謬的念頭,睜大眼睛驚呼:「你不會是在畫裸男吧,不會畫的還是我吧?!」
江稚魚恨不得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怎麼有人的想法能那麼離譜。
「你想哪去了,就是很正常的畫,你有點耐心行不行。」江稚魚踮起腳,阻擋他不斷亂瞟的眼睛。
「你嫌我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