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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兩人以非常詭異的姿勢僵持了半天。

一個非要把剩下的半截身子擠進去,一個非要把進來的半截身子踹出去,誰也不願意退讓。

一深一淺的兩雙眼眸無言對望,沒有一個人主動選擇妥協。

天上飄過巨大的雲團,灑進畫室的陽光明滅,白清宵終於敗下陣來。

江稚魚抿緊的嘴唇鬆懈,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迫不及待把他一推,笑嘻嘻:「好了好了,給彼此一點空間吧,拜拜親愛的~」

……

「所以你最後什麼都沒撈著?」賀知春幾乎要啞口無言,斜眼瞧同樣無奈的好友。

「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神神秘秘的,」白清宵看著不遠處美院的展廳,小聲嘀咕,「都什麼關係了,還有事要瞞我。」

此言一出,賀知春下意識就要侃他:「那不是正好了,你一瞞他一瞞,哎——平了!」

「嘖——嘶!」

賀知春冷不丁被白清宵撞開,不惱,倒是樂了:「又被我戳中心坎了吧。」

白清宵不搭理他,徑直往展廳里走去。

長廊左右掛著數副精美的畫作,已有不少人來觀展,連一向無心於此類藝術的賀知春都看得新奇,咂舌稱讚,踱步於不同畫作間。

「哎這幅有意思啊,你快來看——白清宵?」

然而白清宵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分到這些畫上,再靚麗的色彩都只是在他眼中匆匆掠過,他在尋找自己唯一想見的人。

走到一拐角處,忽而眼睛一亮。

倚在牆角的人也似有所感,笑著朝他勾了勾手:「來得挺快啊。」

白清宵走上前,極為熟稔地攬住他的腰,頭一低,蜻蜓點水地在他嘴角一吻。

「噫。」肉麻得站在後頭的賀知春一激靈。

熱戀中的人都這麼旁若無人嗎。

江稚魚佯裝羞怒地打他一下,偏頭笑著對賀知春點了點頭。

賀知春勾著唇也回了個點頭,權當各自打過招呼。

「好了,」白清宵摟著江稚魚,迷糊地嗅著他身上的淡香,問道,「現在我總可以知道你這些天到底畫了什麼吧?」

「你的畫擺在哪兒,快帶我去看。」

聞言,江稚魚不自然地抹了抹鼻子,眼神有些閃爍,「那你得答應我,看到之後不許調侃我。」

白清宵:「?」

「你怎麼會覺得我會調侃你,那可是你嘔心瀝血之作,費了那麼多心思,我夸還來不及呢,你怎麼這麼想我。」

說到後頭,語氣倒是埋怨。

江稚魚帶著倆人繼續走,聽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別作了,等你看到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少給我扣帽子。」

邁入另一個展區,燈光明顯要比第一個展區暗一些,帶著暖色調的黃光。

走近幾步,江稚魚突然停下腳步,順手拽住身旁人,對上後者詢問的眼神,吞了口唾沫,說:「你先閉眼。」

白清宵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照做。

接著便是手心塞入另一隻手,沿著指縫十指交扣,黑暗之下被牽著繼續往前走。

走了十數步後,腳步停下,耳邊響起很低的交談聲,腦後還響起賀知春一聲突兀的「我靠」。

好奇得心痒痒,但沒得到江稚魚的指令,眼睫顫動著,不敢擅自睜開。

「好了,」低啞緊繃的聲音響起,江稚魚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可以睜開了。」

話音剛落,白清宵便迫不及待地睜開眼,視線漸漸清明,定睛一看,瞳孔驟縮,嘴巴張合,像是驚訝得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一時失語。

面前的牆上掛著兩幅挨得極近的畫。

右邊那副是交疊在鋪著紗布的小籃離的兩隻木雕小魚,滿畫死物,在江稚魚的筆下卻宛若添了生氣,仿佛是他把那兩條小魚給搬了過來。

這幅只是讓白清宵略微感慨,真正讓他半晌沒說出話的是左邊那副。

是他自己。

畫中的他側著臉,躺在褶皺的床單上,眉眼舒展,狹長的眼睛彎彎,淺淡的瞳眸中映著的不是光點,而是一個模糊的倒影,依稀辨得是個人影。

這雙讓江稚魚苦惱許久的眼睛,在這幅畫裡,卻真得讓白清宵都啞然。

他那時候,原來是這個表情嗎?

畫中以暖色調為主的光鋪在上方,與展區設下的燈光相合,白清宵站在原地,倒像是不同時空的同一人在無言對望。

「我之前,怎麼都畫不好你的眼睛,總覺得和我眼中的你不一樣,」恍惚中,身邊的畫者本人喃喃開口,像對誰訴說,又像在自言自語,「我搞不懂為什麼,可是後來我知道了,自從那個晚上,我知道了。」

偏過頭,剎那間兩人的視線對上,江稚魚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笑了笑,面上是明媚的春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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