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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出去的趙謹就領著一個少年。少年皮膚黑且粗糙,身上穿著一件乾淨的新布衣,但很明顯,他對身上衣服不習慣,不時的拉扯著,他的表情更是帶著一些拘謹與恐慌。

大概是有經過指點,這個少年乞丐叩見皇帝的禮儀雖不標準,倒也有模有樣。

在少年乞丐叩見完皇帝之後,皇帝當即授意太子宋源進行問詢。

宋源頗有些興致勃勃。

宋源先是問少年乞丐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乞丐答道:「奴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做麻杆。」

宋源有些震驚,他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沒有名字,並且會把這麼個不雅的綽號當作名字。

但他的感慨一瞬即逝。畢竟,一個小乞丐,不值得他花太多的心思。

宋源很快繼續問道:「好,那個麻杆,你知道今天叫你面聖是做什麼嗎?」

麻杆答道:「我知道的……之前的官爺和我說了……是要讓我指認一下是誰去過那個起火的人家裡。」

麻杆的對答,有些超乎宋源預料的順暢。

宋源突然就感覺,是不是自己沒有威懾力,他擔心自己對乞丐太溫和了,會有損於他自己作為太子的威嚴。

所以,宋源聽完麻杆的回答,突然就板起了臉孔。他嚴厲的說道:「你說得是沒錯,但麻杆,你可得警醒著點,睜大眼睛看仔細了……你面前的所有人,每一個都是我朝的棟樑和支柱,不是你一個乞丐能夠污衊的。我跟你說,如果讓我知道你認錯人或者故意誣陷人,那你這條賤命也就別想要了。」

太子宋源沒說這話前,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覺得太子行為舉止很有風範。但是,他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段話,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有些五味雜陳了。

宋源的話錯了嗎?自然是沒錯。他的身份不能說這話嗎?自然也不是。

就是他說這話的時機實在是他不得當了。

果然,宋源話音一落,原本撐著一口氣正常與之對答的乞丐一下子就仿佛泄氣了,整個人瑟瑟發抖,抖得和篩子一樣:「奴……不敢。奴……知道了。奴……奴……」然後,求助的看向了場上他唯一有些眼熟的文相。

宋城內心裡嘆了一口氣,但還是得為自己的孩子掃尾:「太子說得沒錯,文武百官皆是我朝棟樑,不是誰都能誣陷陷害的。但同時,太子有一句話也沒說,如果支撐大廈的棟樑長了蟲蟻,那咱們就必須要及時找出來。」

然後,他看向乞丐麻杆說道:「你就大膽的說真話就好,你的證詞,關係到那麼多條人命,也關係到朕朝堂的純淨。只要你不是刻意誣陷,寡人恕你無罪。」

也不知道是那個「關係到那麼多條人命」打動到了人,還是那個「恕你無罪」讓人放心,宋城開口寬慰之後,剛剛還抖得像個篩子一般的麻杆,逐漸恢復了一開始的正常。

陸袁修在一旁看著這個陌生的乞丐,心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乞丐(其實是他從來沒有關注過路邊的小人物),所以他也暗暗期待著乞丐沒有見過他。當然,他更希望這乞丐能夠在朝堂上發抖失儀、哭泣丟臉,如果能夠因此被趕出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陸袁修再一次得失望了,因為有了皇帝宋城的親自安撫,乞丐麻杆從太子宋源那裡受到的驚嚇,已經逐漸消失。

在文相的一番說明方法、規矩之後,麻杆就按照朝堂的站位,從前到後,從左至右的比對起來。

「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這個有點像……但是不對,那人的臉已經更加圓一點。」……乞丐邊比對指認,邊口中念念有詞,或許,也是用這種方式來緩解眾人矚目下的緊張情緒。有皇帝、太子和文相給這個乞丐的行為撐腰,即使部分朝臣感覺到被冒犯,但也沒有說什麼。

隨著乞丐麻杆離自己越來越近,陸袁修的肌肉越來越緊繃,拉扯到他全身的疼痛進一步的加劇。即使心懷僥倖,陸袁修還是覺得自己被之前麻杆的「發抖」給傳染了,他有些想要逃出朝堂,他後悔上朝了,他應該再等上幾天的……

「趕緊看錯人吧!」「說點惹怒人的話吧!」陸袁修暗暗祈禱乞丐身上能夠發生一些變故。

沒用。

他的祈禱一點用都沒有。

鑑於陸袁修在朝堂上的位置相對靠前,這個乞丐麻杆很快就走到了陸袁修的面前。

陸袁修刻意低下了頭。

但他這低頭,反而引起了麻杆的警覺。

別看麻杆年齡不大,但他從小就被父母丟棄,是在乞丐群里長大的,他每天睜開眼,就需要察言觀色,觀察老乞丐們的態度,觀察被乞討者的身份、性格與態度,是他為了求生而磨練出來的本領。所以,別看他被宋源嚇到,那是因為他知道,太子是能夠一言不合就讓他小命玩完的人。所以,麻杆事實上比大多數的一般人擁有著更加靈敏的直覺。

所以,雖然陸袁修只是下意識的輕微低下頭,麻杆馬上就同樣的低下頭。

他認真的看向了陸袁修,一連看了好幾眼。

最後,麻杆在陸袁修面前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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