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祈蹙起眉,很是不解裴硯初此刻的態度:「你不害怕?」
「不怕。」裴硯初乾脆利落道,「我都把自己賠給你了,有什麼好怕的。」
他的話鋒又一轉,眉宇輕挑,語氣欠欠兒的:「況且,說的這麼嚇唬人,喜歡小狗的人又壞不到哪裡去,說著要懲罰我,最後先心軟的肯定還是你。」
全然沒當一回事。
聞祈氣得正想發火,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發現元寶不知什麼時候睡醒了,正用兩隻爪爪扒拉著床邊。
因著小短腿限制,只露出了小狗的半張臉,黑玻璃眼一閃一閃的,炯炯有神,好奇地望著疊在一起的兩個人。
像在問——你們在玩什麼O.O?
聞祈:……
兩分鐘後,主臥的門哐的一聲關上。
被趕出來的小白狗迷茫地轉了一圈,意識到自己被排擠了,嚶嚶嗚嗚地委屈刨門。
——有什麼是小狗不能聽的!
主臥里,裴硯初壓著半條腿坐在床邊,平復著自己噗通亂蹦的心跳,故意道:「你把元寶趕出去,門鎖了,又把我留在床上,不讓我走……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聞祈轉過身來,道:「我以為我的意思表述得很清楚了。」
裴硯初的心跳又錯了一拍,面上的神色依舊拿捏得四平八穩,苦笑著:「小祈,能不能直說?我真的猜不出來。」
聞祈一步一步走來,裴硯初保持著身形未動,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移地注視著他,眸底竭力壓抑著涌動的情緒。
「就像你現在知道的,我媽想讓我去和沈家聯姻。」
聞祈的語氣平靜:「沈家老爺子曾經找了個大師批命,他最疼愛的小孫子沈溪需要在今年結婚,才能抵過命中的一個大劫,而結婚對象要合八字,我是備選者里的一個。」
「我想借見面的事,要回我在星樂的合同,同樣需要一個理由,讓沈家那邊主動放棄我。」
裴硯初的神色也跟著變得嚴肅。
聞祈繼續道:「大多數的豪門家庭覺得夫妻貌合神離,各玩各的很正常,無非就是藏得好與不好的區別,但沈家不同。」
「沈家老爺子隱居很久,消息藏得很深,唯一的愛好就是弄花種草,我有一個朋友作庭院設計,跟著教授意外和沈老爺子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的思想守舊,所以……」
他的長睫似黑蝶垂落,低眸注視著裴硯初,帶著幾分審視,道:「我想過了,讓外界以為我把你包養了,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裴硯初愣神許久,沒聽到聞祈繼續說話,暈乎乎地問:「小祈,你說的什麼報復、什麼懲罰,不會是指這個吧?」
聞祈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尖,轉瞬神色又閃過瞭然。
畢竟裴硯初現在失憶了,只聽過他說的幾件事,不知道他們曾經具體的過節,聽到假裝包養,沒什麼太大的牴觸心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