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瞳眸眼底流露出的是藏也藏不住的震懾與野性,絕非人類的感情。
而在此之前。
所有見過男人人型,且知道他是星獸的人都已經死了。
所以男人只要一看到安白白臉上似曾相識的神色,嘴角揚起的弧度立刻不著痕跡淡了下去,就那麼頂著涼涼的眸光說了個陳述句。
「你怕我。」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就冷了。
安白白能聽出男人話中稍縱即逝的低落,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因為只要是被那雙獨屬於野獸才有的赤橙色瞳眸盯著,就是會有一種被鎖定成獵物的不自在感,很難不害怕,但他更不想讓自己的「小貓」難過。
所以少年本就綿柔的嗓音立馬更軟了,特別誠懇壓低聲音小聲:「那我膽子小嘛,是你氣場太強了,我還有點不習慣。」
「……」
「而且先前突然聽見你的聲音,我也是不習慣才那麼說的,沒有真的覺得難聽,很好聽的,很帥。」
「…………」
狼王不想承認自己輕而易舉就被這簡單的幾句話哄到了。
可偏偏這小東西邊說,還邊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偷偷看他,聲音依舊小小的:「我剛剛就想看看你傷口恢復得怎麼樣了,怕創口縫合貼崩開了。」
「…………」
「…………」
然後狼王就有點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繼續不高興些什麼了,聲也不吭了,索性是直接坐起身子,抬手便要大喇喇將薄被掀開給人看。
這一揚手臂乾脆順從地。
反倒是給安白白搞得慌亂起來,像個小掛件似的趕緊抱住他的胳膊,拿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點點距離:「那、那也不用全掀開!我們就小小從側面掀開看一眼就好……」
男人先前那套黑色的褲子和連帽衫早就被血染得髒污得不能看。
他衣櫃裡又沒有適合男人尺寸的衣服,所以除了一條薄毯,他什麼也沒能給這人準備。
狼王此刻倒也不再逗他,只是仰身往後一躺。
「那你自己看吧。」
安白白考慮這個問題其實考慮得很周全。
為了防止出現小貓比人型小,男人突然變回人型傷口也許會崩開的情況,他特地找醫生老師學習過了怎麼用手持縫合槍。
這樣如果傷口出現問題,他自己也能重新補上。
可結果薄毯掀開。
那塊薄薄的半透明膚貼的確是脫落了沒錯,但男人腰腹處的破口短短一天,便已經生長癒合地只剩下了一條淺白色的線,看起來平平整整的。
估計頂多再過兩三天,就能連疤痕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都不知道是星際處理傷口的水平先進,還是星獸的體質本來就更厲害,恢復能力相當驚人。
安白白覺得神奇。
一個沒忍住便伸手拿自己冰冰涼涼的指腹,在人家標誌流暢的腹肌上沿著那條線輕輕摸了下。
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碰的是什麼級別的敏感地帶。
直接就給剛躺下去的狼王摸得瞬間仰臥起坐,立馬重新坐起來了。
一對劍眉簡直是要揚到天上去,後槽牙咬得死緊捉住他的手問:「我發現你是真的很能搞事情,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啊?」
安白白被他忽然這麼大反應搞得明顯有點懵。
那一臉單純不諳世事,眸光呆呆傻傻乾淨閃爍的樣子,簡直搞得狼王火大。
索性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二話沒說便翻身提手將人拽到了自己床上,仿佛自己很公平道:「行啊,那你把衣服脫了,讓我也摸摸你這,你就知道什麼感覺了。」
他是什麼坐懷不亂的大聖人嗎?每次都只有他一個人忍氣吞聲算怎麼回事。
於是等安白白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他已經一個天旋地轉直接從板凳上,變成了躺到男人身下,視野範圍里除了天花板,便是男人那張眉目英氣,極具傾略性俯視下來的臉。
被褥潔白的單人病床上。
兩人一個仰躺一個俯身,不著片縷的男人僅是隨便一伸手,便能將單薄瘦弱的少年籠罩在身下,那雙赤|裸盯視在他臉上的眼睛,簡直像是在檢閱自己捕食帶回老巢的戰利品。
一手撐在少年腦側,另一隻手已經順暢無比撩開他的衣擺,摸到了那片膚色瑩潤的小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