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但是在放假之前,他也要做點保底的工作——在屋前屋後踩點調試了一周左右,確定好了所有監控的位置。
以後就從監控里找咕咚和阿灰的素材。
今年的春天冷,還多雨。
半夜的雷雨驚嚇了祁跡,寶寶在小竹床里哭個不停。
師文景給祁清弦掖了被角,起來抱著寶寶輕哄,轟隆一聲雷鳴後,外面傳來了塌陷的聲音。
睡在床上的祁清弦聽不見,師文景不放心,把祁跡放到祁清弦懷裡,塞好了被子,換上水鞋雨衣出門查看。
不一會兒他回來拿了手機開始打電話,祁清弦被他的動靜直接鬧醒:「怎麼了?」
師文景掛了電話:「叔公家的房頂塌了。」
祁清弦立馬坐起來,摸到懷裡的小奇蹟,離了床的屁股又坐回去:「你快去,把人帶回來。」
外面的雨很大,天邊亮著觸目驚心的閃電,師文景帶上了工具兩步踏進了雨夜中。
祁清弦心情很複雜,甚至有些悲涼。
叔公家的情況簡單點講,就是生了一堆不肖子孫,給老人蓋的房和牛棚一樣,非常湊合。叔公又是不孝子們最討厭的一種老人——身體健朗、要他們贍養。
師文景背著叔公回來了,祁清弦正在背著哇哇哭的小奇蹟,收拾客房,給叔公找衣服和鞋,還有洗澡的毛巾。
「謝謝……」叔公心情很低落地站在寬敞乾淨的廳堂里,「給你們添麻煩了。」
祁清弦上手輕拍哄著孩子:「叔公受傷了沒?」
師文景甩了甩頭髮的水:「沒有。」
門外的黑雨被一束強燈照破,蔣余撐傘下車,三步路,除了傘背全濕了,打傘沒有一點作用。
「怎麼樣?」她和書記一前一後跑進來,現在的堂屋水泥地板上全是水和泥的腳印。
叔公被師文景帶去洗澡,祁清弦抱著咿咿呀呀煩躁的兒子站在客廳:「師文景說沒事,我給你們找兩塊毛巾擦擦吧。」
蔣余和書記都鬆了口氣,書記說:「沒事就好,村里還有些老人,住得不行,我們去巡視一下。」
也是辛苦了,祁清弦嘆氣。
蔣余看了眼小奇蹟,抽了張紙巾擦乾手,捏了捏孩子的臉蛋:「我們走了,明天再來找你。」
祁清弦煮了點薑茶,師文景和叔公都喝了一碗,伴著外頭的雨聲,總算能睡了。
第二天早上雨還沒有停,也沒有變小,村里來了消防隊。
叔公背著手,站在廊檐下看雨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哪裡又塌了?」
咕咚應了他一聲:「哇——」
阿灰也過來趴著,知道今天不能出去玩了,就安靜地看雨。
「山體滑坡了,雨太大。」師文景坐在門坎上,抱著小奇蹟看手機,刷到了本地新聞,「昨天晚上塌了幾個屋子,你的,水渠底下岔路口邊的那家老廚房,還有幾家是山體滑坡被埋了點。」
叔公長吁短嘆:「人沒事吧?」
師文景:「人沒事,死了點雞和牛。」
祁清弦還在刷牙,看家裡的生物都在門口,他也過去扎堆,含著牙膏沫說:「等會兒讓阿景去給你拿東西過來,你家估計都變成小池塘了,這段時間住我這裡。」
叔公嘆了口氣,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看他這樣,祁清弦眼底的光暗了兩分,隨後說:「你給我帶孩子。」
叔公笑了起來:「行。」
祁清弦整理監控文件的時候,發現有個監控遠遠地記錄下了昨晚叔公房屋倒塌的全程。
整段視頻模糊黑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黑白攝像頭。
左右無事,工地也停了,祁清弦隨手剪了個視頻,把昨晚的小故事剪了出來,配上些文字旁白簡單講述了一下,就發了出去。
而師文景去找蔣余參加救援,幾個電話打回來說的都是「不回來了,你們吃吧」。
「阿景真是牢靠。」叔公很羨慕。
祁清弦彎彎嘴角:「他就是這樣的。」
他的視頻發出去後,有許多的各級的官方號找他要了授權轉載,還跟他詢問了一些相關細節。
祁清弦都一一配合了,一直溝通到晚上十點鐘,他才後知後覺:「我們村好像變災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