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弦醒來躺在了大床上,蓋著空調被,他撈過床頭的手機看一眼時間,凌晨四點。
身邊沒有人,他起身坐了會兒,甩了甩腦袋,想找師文景算帳,又不願再細想昨晚的荒唐。
咕咚的喵喵叫和小奇蹟的咿咿呀呀出現在外面的客廳里,現在才四點,祁清弦又躺回去,重新做回這個房子裡唯一還在睡覺的動物。
再醒過來還是很早,六點二十多,祁清弦躺不下去了,準備出門找師文景,料理他。
他氣勢洶洶一路找到樓下,最終在廚房發現了師文景。
師文景背著小奇蹟,在扯麵條:「哥哥,吃清湯還是油潑?」
「……」先吃早飯,祁清弦又冷靜下來,坐在餐桌邊等著,「油潑,你幾點起的?」
他看著灶台前忙碌的背影,晨光勾了出一個夢幻美好的輪廓,恰巧有一隻漂亮小鳥落在窗格上,啾啾唱了兩句。
祁清弦心情大好,出門到花園裡剪了幾隻粉藍色和白玉色的小花進來,找瓶子插好,擺在格子狀的光影中。
一碗熱騰騰的面擺在他面前,上面搭了一雙筷子。
祁清弦閉上了眼睛,食物的香味足以取悅到他,感受到清晨的涼風吹過來,歲月靜好。
在睜眼前,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他額頭上,「吃吧。」師文景揉了揉他的短髮。
面和菜都吃乾淨了,祁清弦放下筷子,睨了他一眼:「昨晚的事……你不許在幹了,知道沒有?」
「啊。」師文景往花園裡看,「哥,我先去澆花——」
祁清弦上去揪住了他的耳朵,威脅道:「聽見沒有?!」
師文景見躲不過,遺憾嘆息:「聽見了。」
「聽!聽!」小奇蹟揮手蹬腿,在師文景的背上搖頭晃腦,「爸爸!」
師文景聞言側過頭,對著小奇蹟笑了笑,祁清弦輕輕戳了一下寶寶的額頭:「小豆丁。」
小奇蹟舞著嫩藕一般的手臂,抱住了祁清弦的手腕,然後把祁清弦的手指塞進了嘴裡,吧唧吧唧地嘬著。
「!!!」祁清弦趕緊收回手,用小奇蹟的衣服擦掉口水。
小孩真是讓人頭大!
祁清弦感覺頭頂的目光太灼熱,抬頭相迎,被那雙炯炯有神的漆黑眸子撞擊了心靈:「看什麼看?」
「哥哥,」此時的師文景笑容燦爛,之前的憂鬱一掃而空,他的嘴角還在繼續上揚,「你嫌棄祁跡的口水,但不嫌棄我的。」
說完結論,又驕傲得意地抬起了下巴。
祁清弦無語地笑了。
今天算一個小小的假日,他們牽著一貓一狗,帶上祁跡,在村里繞圈散步。
路上遇到了騎著三輪車買夏季糖水的男生,男生也有自己的自媒體,在別的平台上,祁清弦找他要了兩杯綠豆沙。
「哥哥們,不要錢,」男生堅決不收,「阿景哥救了我家的豬,還背過我弟弟妹妹過水溝,我要是收錢,回去會被打死。」
水渠底下,也有個做自媒體的妹妹,她在分享自己的放牛生活。
叔公那邊的一個親戚挑著牛草和他們打了個照面,笑得比一家三口還甜蜜:「趁著孩子小,多出來約會吶小兩口!」
也是嗑上了。
村裡的人們,沒有網傳的那種刻板印象,大家對同性戀的態度和看法還是靈活的,尤其是對他們有恩情的人,可以無腦支持,主動幫忙找藉口。
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祁清弦和師文景不是他們家的人。
他們一路溜達,到了中午就去路口的滷肉店吃碗快餐,吃飽了到河邊歇一腳餵貓餵狗,看老頭和他們的女婿們釣魚,然後繼續走。
「村裡的風景還挺好看的,」祁清弦很享受今天的悠閒,他靠在師文景的肩上,「就是走太久了,有點困。」
師文景說:「那我背你回去?」
「眯一眯,」祁清弦閉上了眼睛,「我想出來吹吹風。」
夕陽的光輝在群山之巔鋪開來,山上的梯田被點上了高光,祁清弦在師文景的背上睜開眼:「……我睡了那麼久?」
還睡得那麼死。
師文景身前掛著小奇蹟,身後背著祁清弦,咕咚和阿灰走自己的,不用他管。
「回去正好做飯了。」師文景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連個大喘氣都沒有。
祁清弦:「你的精力用不完的嗎?」
師文景對他的好奇感到意外:「啊?不是哥哥給我把精力條和體力條加滿了嗎?我得連續鍛造一天一夜才能把精力體力耗盡。」
「……」祁清弦好後悔,然後繼續頭一低,耷拉在師文景的肩上假寐。
白天睡多了,祁清弦到了點兒還很清醒,躺著床上睜著大眼睛。
浴室門開了。
不一會兒,赤膊的師文景出現在他上方,遮住了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