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已解鎖,正在加載中——】
記憶在李昭的腦海中錯亂交疊,眼前只剩下無邊的黑暗,意識在此間沉浮,偶爾還能聽到李長風焦灼的呼喚聲。
漸漸的,清晰的疼痛感傳入大腦,她猛地睜開眼,急促地喘著氣,李長風正坐在她的床邊,眼圈通紅,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指。
太后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頭緊鎖,眼底滿是擔憂,見她睜眼,才鬆了口氣:「好孩子,總算是醒了,哀家和皇帝都嚇壞了,怎麼突然就暈倒了,還昏了一天一夜……」
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昏倒了一天一夜嗎?
李昭揉了揉太陽穴,手肘撐在枕頭上,慢慢起身:「讓母后憂心了,是兒臣的過錯。不知科舉舞弊案進展如何了?」
「你且放心,雖然刑部的人到大理寺了,但哀家讓你舅舅盯著了,不會出問題。」太后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李昭眉梢輕抬,讓洛文淵盯著才容易出問題。
「阿姐……」李長風小聲地喚了一聲,勾了勾李昭的手指,「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阿姐才會暈倒的?」
李昭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不是的,跟三郎沒有關係。」
李長風皺了皺眉,微抿嘴唇:「阿姐,可是我好像又忘……」
李昭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在太后在這,她立即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目光里透著一絲警告:「三郎別多想了,我沒事的。」
李長風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然後低下了頭。
太后按下心中升起的疑惑,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對了,下早朝後沈太傅和季司空一同來過,那時你還沒醒,哀家便沒留他們。」
李昭腦海里閃過什麼了,目光一凜,立即掀開了被子:「母后,兒臣擔心舞弊案有變數,需先回大理寺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太后攔住了少帝企圖拉住李昭的手,「唐綰,你去送送長公主。」
守在一旁的唐綰微微頷首:「是。」
李昭熟練地穿好衣物,疾步至門口,推開了門,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耀眼的日光透過屋檐,在台階前映出兩道陰影。
記憶解鎖後,一切疑點都能說通了。
李昭不是兩個月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她是胎穿,只是那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了。
這個王朝曾經枝繁葉茂過,可如今繁盛只浮於表面,里子早已腐爛不堪,滿是蛀蟲。
她以為自己身居高位,可以救黎民百姓,但是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
良臣蒙冤,她費盡心思找出證據,擺在先帝面前,卻被輕飄飄的四個字「顧全大局」打了回去,沒能救下蒙冤之人。
她被人屢次攻訐。救下的孩子,被說成她要養的面首,說她男女通吃,葷素不濟。
在立場面前,對錯就是一灘爛泥。
李昭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刀,被封建社會折磨了許多年,刀刃已經鈍了,甚至砍不動龐大卻空心的樹幹。
後來,先帝死了,她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可是少帝的本質和先帝都是一樣的,他們要捍衛的從來只有這個王朝。
更糟糕的是,少帝瘋了,黨派鬥爭下的犧牲品依然是百姓。
於是,心性已經被磨滅的她選擇逃避和放縱。
這時,系統才姍姍來遲,將原著的內容全部告訴她,她努力了半生,竟全走了老路,挑選的避風港是她的催命符。
所以她讓系統封鎖了一部分的記憶,讓自己誤以為,一穿越就是二十歲的大梁長公主。
只有剛穿越過來的自己,才有破釜沉舟的毅力和勇氣。
日光閃爍,李昭越過那道陰陽線,步伐沉穩,唐綰緊隨其後,望著這道紫衣背影,神色微恍,竟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葉鋒和玉凝也默默地跟在後邊。
唐綰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殿下,太后娘娘對您的關心不是假的。」
李昭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唐綰,莞爾道:「我知道。」
人是很複雜的生物,愛和恨可以同時存在。
太后不愛少帝嗎?愛的,那是她的親子,但是她更愛權力。
她養在太后跟前那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她突然昏倒,太后眼底流露的擔憂也是真的。
唐綰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將人送到宮門口,目送公主府的馬車遠去,才轉身離開。
風透過馬車的門帘,攜來一抹花香,她掀起側邊的帘子,回眸望向皇宮的方向,緩緩閉上了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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