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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凡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用額頭一下一下撞著牆,撞到眼睛通紅。

他才鼓足勇氣轉過身,和席則交代了事情始末。

「席迦最開始的計劃是,給應姐喝的酒中下藥,就是…那種…那種藥。」滕凡無比艱難地說,「她從你房間出來後,本來是要直接回家的,結果被蔣聿和焦時嘉攔下喝了兩杯酒,應姐因為要開車的緣故把酒換成了果汁,果汁……也被下了藥,然後席迦又派人撞到應姐身上,把紅酒都灑到了她身上。席迦便趁勢帶著應姐去她房間換身乾淨衣服。」

滕凡用力閉了閉眼,將淚意忍住,聲音帶著驚懼的哭腔:「她房間早就布滿了攝像頭,席迦想趁應姐藥效發作,讓我……讓我,讓——」滕凡怎麼都說不出口後面的話,幾番欲言又止。

席則此前一直安靜聽著,直到此刻才緩緩撩起眼皮睨向他,眼底寒氣森森,帶著逼人的陰戾。

滕凡被他殺人的眼神攝到,手指倏地攥緊,睫毛劇烈抖動了幾下,然後狠一咬唇繼續道:「讓我跟應姐拍點照片……」

滕凡還是有所隱瞞了,當然不止是拍照,否則何必在房間裡裝滿攝像頭。

席則依舊沒說話,只是漆黑瞳孔里迸發出的冷意,已接近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滕凡從沒見過他這麼嚇人的樣子,後面他已經不敢跟他對視,倉促別開視線,忍著哭腔說:「當然席迦沒有得逞,因為應姐很警惕,那杯果汁她其實根本沒喝,趁人不留意時倒掉了。她也根本沒進席迦房間,應該是猜到有陷阱等著她,所以便去了你房裡,讓席迦把衣服拿過去給她。」

滕凡雙水捧住臉,「我也沒有打算按照席迦計劃走……我不會做傷害你和、和她的事。」

然後他終於忍不住哭出聲:「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危險都規避了,應姐還是……還是受傷了。」

他哭著,手攥成拳,用力錘了下牆。

「因為她怕黑。」

席則終於出聲,聲音冷淡的沒有一絲溫度。

滕凡猛地回頭,淚水洶湧而出,他愧悔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斷電只是席迦計劃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只是為了製造騷亂方便行事,還有用黑暗作遮羞布,沒想到就是這一環,讓應粟躺在了病床上。

相比滕凡的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席則顯得平靜極了,很快抓住了關鍵:「席迦用什麼威脅你了?」

滕凡痛苦地抱頭蹲在地上,掙紮好半晌才咬著牙開口:「我家裡有一個高二的妹妹還有個剛上小學的弟弟,弟弟有心臟病,經常吃藥住院,家裡為給他治病早就一貧如洗了。」滕凡將五指伸進頭髮里,使勁抓著自己頭皮,接下來的每個字都泣著血,「我妹妹為了給家裡減輕負擔,去了我們鎮上一家夜總會兼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滕凡又握拳砸了下地,聲音撕裂,猶如一頭絕望的怒獸,「席迦今晚給我看了一組照片,是我妹妹被……」

「所以,席迦用你和應粟的照片,來交換你妹妹那組,對嗎?」

席則沒讓他再說下去,眼底的寒意褪下幾分,轉而化為某種不可名狀的悲哀。

天地不仁,人間疾苦渺如煙塵,落在個體身體卻是沉重的十字架。

這十字架壓垮過滕凡,也壓垮過……他自己。

誰都不比誰活得容易。席則微不可察地閉了閉眼。

「對。」滕凡靈魂仿佛都被抽空了,「還答應給我二十萬。」

席則俯視著他,低聲問:「你沒按照她要求的來,想過後果嗎?」

滕凡忽而抬起頭,對他露出一抹絕望卻驚悚的慘笑:「如果席迦真的毀了我妹妹,我會和她同歸於盡。」

席則沉默地注視他。

第一次,他終於在滕凡平凡木訥的外表下,看到了他骨子裡的血性和不凡。

許久後,他微微彎腰,朝他伸出一隻手,滕凡錯愕地轉了轉眼珠,不敢置信地問:「你不怪我嗎?」

「你唯一的錯是在席迦威脅你的時候,沒有告訴我。」

滕凡顫抖著將手搭上去,被他拉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隨後抽泣著說:「我那會兒慌了神,太恐懼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而且……而且我沒想到席迦是這麼可怕歹毒的人,甚至有那麼一瞬我以為她在跟我惡作劇。」

席則冷笑了聲:「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天使臉蛇蠍心。

最善偽裝,永遠笑裡藏刀。

滕凡偏頭看著他,想問他席迦這麼大費周章一通到底要做什麼,讓席則和應粟分手?讓他們反目成仇?讓自己的親哥哥感受雙重背叛的痛苦,這樣到底對席迦有什麼好處呢?

席則不再說話,向後頂住牆壁仰著頭,喉結在薄韌的肌膚上一下一下難耐地滾動著。

席迦真是導了一出大戲。

利用了她所有能利用的人。

如果她計劃得已實施,他們三個人都會遭受不同程度的痛苦和傷害,他也會同時失去應粟和滕凡兩個人。

席則第一次感到如此後怕,如果不是應粟的警惕,如果不是滕凡寧肯魚死網破的義氣,後果不堪設想。

——席、迦。

他真後悔,沒早點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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