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粟莞爾一笑,趁機摟住他的腰,得寸進尺:「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
「說吧,小祖宗。」傅斯禮笑著颳了下她鼻尖,無奈又寵溺的口吻,「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我想以後每年的這一天,你都能陪在我身邊,」應粟踮起腳吻他的唇,小小聲央求道,「我不想一個人。」
「好。」
……
應粟抹乾淚,從方向盤上爬起來。
四面電閃雷鳴暴雨交加,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深而靜的虛無里。
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轉瞬即逝的。
誓言和承諾,只有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最動人。
說者無情,聽者也不該有意。
讓誓言瞬間即死去,才是它永恆的唯一方式。
應粟深深吸了口氣,目視前方,眼底的空茫與渾濁漸漸被雨水洗淨,她重新堅定地看向前方一望無盡的大橋。
右手鬆下手剎,點火,踩油門。
紅色法拉利在暴雨中重新飛馳起來,如一柄凌風穿雨的玫瑰利劍。
縱使身後總有萬丈深淵拖墜著她,她可以下沉,但絕不會回頭。
做錯的事,走錯的路,愛錯的人。
錯了就是錯了,她認,但不服輸。
她還有前方,還有月亮。
她……跟一個人還有約。
第36章 Blue「我怕你,又不想要我了。」……
從醫院醒來後,應粟跟席則一直沒有聯繫。
她想過徹底結束和他的關係,哪怕她知道這件事席則沒有錯,可是他的存在,讓她成為了一個靶子,成為了叢林遊戲裡被同性獵殺的天敵。
她極度厭惡被凝視的感覺。
況且,席則從一開始就對他和席迦的關係有所隱瞞。
這本身也是一種欺騙。
按照她以往的作風,她會果斷地剷除所有不受掌控的關係和所有意料之外的麻煩。
但昨晚撞開那扇門的,是席則。
把她從黑暗中解救出來的,也是席則。
席則不是別人,是除了傅斯禮之外,離她心最近的人。
單憑這一點,她就捨不得放棄他。
那就只能徹底解決席迦這個隱患。
周璨辦事效率很快,當晚就把調查來的席迦全部資料底細擺到了應粟面前,包括她的人際關係、性格愛好、過往行蹤經歷等,除了童年的空缺外,她這些年的基本信息全部透明了。
應粟大致翻閱了一遍,抓到一個點,次日便抄起車鑰匙,親自開車去了東霖大學。
她是將車停到學校大門時,才想起知會席則一聲。
應粟從中控上拿起手機,點進席則的對話框,一眼就看到了他前面撤回的一條消息。
但她沒在意,踟躕片刻,輸入一行:
【你妹妹我帶走了。】
後面附著一個位置。
她把一半的抉擇交給他,席則可以放任她收拾席迦,也可以趕去救她。
如果他去救席迦了,他們之間就完了。
消息發送成功後,應粟甩掉手機,正好校門口出現了席迦熟悉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小香風套裝,雙馬尾,精緻的鵝蛋臉上有些嬰兒肥,加上滿臉膠原蛋白,使她看起來比身邊的同齡人更小,帶著天然的幼態純稚感,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和少女活力。
尤其笑起來時,眼尾彎成月牙,靈動又甜美,像一個小天使。
這樣的女孩,天生就有讓人
呵護和信任的優勢。
可惜,她的優勢卻成為了她的『殺人』武器。
應粟將手中的煙摁滅,在她走近時,按了下喇叭。
席迦如有所感地停下腳步,隔著紅色法拉利的擋風玻璃,與應粟四目相對。
席迦臉上笑容未收,幾秒後,她偏頭跟朋友們說:「我姐姐來接我了,你們先回吧。」
隨後,她自然而然地坐進了應粟的副駕。
應粟也沒有廢話,直接啟動車子,踩油門,單手握著反向盤,將速度飈到了超速線上。
席迦在座椅上坐的很板正,挺直的脊背和椅背還保持著一拳距離——這是一個警惕和防守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