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萬物飄搖
世界只剩一枚月光
我也會擁抱著她
墜溺你的海」
……
最後一個音符飄散於雨中時,應粟流著淚笑了聲,將手放到他的手上。
周圍的尖叫、歡呼、起鬨都在一瞬間遠去了,世界萬籟無聲。
應粟浸在一場藍色的夢裡,安靜地望著她夢裡的少年。
兩人彼此對視,相顧流淚,眼眸中流淌出太多、太濃的情緒。
席則已經無需再說什麼,他的所有,欲,情,愛,都在這首歌里。
四分五十七秒的《墜溺她的海》。
就是他給她的最盛大爛漫告白。
無論他們之間結局如何,應粟這一生,大概都無法忘記這四分五十七秒。
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個對視過後。
席則將手中的麥克風胡亂塞到身後的滕凡手裡,然後冰涼的手指穿進她的指縫裡,與她緊緊十指相扣,徑直拉起她,逆著藍色人海,往外面走。
四周的人群一片沸騰,卻十分貼心地自動為他們讓出一條路。
無數螢光棒匯聚成一片藍色的海。
應粟和席則穿梭其間,好像真的墜溺在了深海中。
但他們彼此緊握著雙手,死亡也是一種永生的浪漫。
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從疾走到小跑起來,將世界的喧囂都甩在身後。
應粟這輩子第一次在雨夜裡狂奔,心臟瘋跳,眼睛卻跑出了恣意的笑。
迎面都是自由的風,禁錮已久的靈魂叫囂著衝出囚籠,過往愛恨都在這一瞬間清空。
「應粟,我聽到你的答案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席則忽然回頭,笑著看她,眉眼被雨水浸濕,有種洗盡鉛華的乾淨清澈,唇角勾起的笑容意氣風發,像個開心的孩子。
應粟心跳的更厲害,她眼尾一彎,故作鎮靜地問:「……什麼答案?」
「你喜歡我!」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應粟指尖在他掌心裡蜷縮了下。
席則停下步伐。
公園的門口近在眼前,閃爍著霓虹的車水馬龍在公路上飛速而過,濺起陣陣水花。
各種聲音和色彩充斥進來。
他們好像做了一場逃離現實的美夢,而今,烏托邦的旅途走到了終點。
應粟貪戀般地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遠方螢光棒還在星星點點地揮舞,音樂的狂歡正在進
行最後的尾聲。
「是不是捨不得?」
應粟回過頭來,濕潤的眼睫眨了眨,悶聲點頭。
她此時看起來像個小女孩。
席則心臟發軟,雙手捧住她的臉,輕柔地吻了吻她額頭,低聲哄:「音樂和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一直嗎?
應粟抿了抿唇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席則忽然彎腰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將她奔跑時鬆散的鞋帶,慢條斯理地繫上了一個蝴蝶結,又細心地從西服內兜里掏出一包已經濕掉的紙巾,抽出兩張,將她黑色鞋面上濺到的泥點一點一點擦拭乾淨。
應粟垂眸,只能看到他低頭時露出來的一截冷白修長、弧度優美的後頸。
她忽然心動的不行。
在席則站起來的時候,她猝不及防拽住他的襯衫衣領,將他一把拉向自己,仰起頭重重吻住他,不是淺嘗輒止,而是撬齒,勾舌,深吻。
席則愣了一瞬,隨後笑了聲,捧住她的細腰,將她緊緊箍進自己懷裡,更加強勢地回吻她。
濕淋淋的舌頭被雨絲席捲,夾了一絲涼意,卻很快融化在唇舌交纏的炙熱溫度里。
席則吻著吻著便有些失控,他用乾淨的那隻手掌扣住她後腦,軟舌向她喉嚨深處攪弄,然後勾著她,放肆又霸道地舔/祗、含吮她口腔每一寸。
激烈交纏的滋聲與耳畔的呼吸聲同時放大。
他們像兩個醉酒的人。
在車來車往的街道旁,在暴雨的深夜裡,旁若無人地吻得動情。
直到應粟喘不過氣來了,才輕輕咬了下他舌尖,微喘著說,「我們去開房吧。」
席則舔了下她唇角黏連的銀絲,聲音又啞又欲,「為什麼不回家,要去開房?」
「公寓離這邊太遠了。」
席則挑眉,笑得有點痞,「姐姐,你忍不住了呀?」
應粟錘了他胸膛一下,「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