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又無聲哭了多久,眼皮被淚水凝固,都睜不開了,本想放縱自己就這樣昏睡過去,可意識陷入混沌前,她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她腳踝。
「席則……」
大腦尚未清醒過來,應粟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泄露了自己的心跡。
短促一聲名字,叫她念得輕靡動人,透著無可言說的纏綿和思念。
握住她腳踝的手掌一僵。
兩三秒後,應粟猛然驚醒。
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一道高大沉暗的陰影倏然覆上來,撫住她腳踝的手掌沿著她小腿向上摩挲,似陰冷的蟒蛇吐著信子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游移,濕潤的觸感,略帶掌控性的力度,所過之處立馬激起一身戰慄。
應粟驚惶地抬腿去踹他,卻被他一條長腿用力壓住,男人手掌順勢捏住她掙扎扭動的軟腰。
她睜開眼的同時,男人用一隻手掀滅了床頭的壁燈。
屋子陷入一片闃黑,應粟本能地劇烈顫抖了下,她恐慌地閉上眼睛,可傅斯禮卻不容許她躲。
他指腹不輕不重地按壓住她緊抿的唇瓣,低沉的嗓音浸著隱忍的怒氣,命令的口吻。
「睜開眼,看著我。」
第68章 Butterfly「你一定要做這麼……
傅斯禮明明知道她最怕黑,還是關上了所有燈。
應粟知道,他是想懲罰她。
「你躺在我的床上,卻叫出了別的男人名字。」傅斯禮陰涼萬分的呼吸透過真絲睡裙貼上她胸口,卻好似一塊烙鐵燙傷了她的心臟,「粟粟,你是想我弄死你,還是弄死他?」
應粟全身都在冒冷汗,不止是對黑暗的恐懼,更多的是——
她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傅斯禮的殺意,比白天在公寓遇到席則時更濃烈。
一股不安的預感直衝腦海,她猛地睜開眼,在黑暗中直勾勾地逼視著他那雙溫和卻冷戾的深眸,嘴唇不住打顫,「你……是不是做什麼了?」
話落的瞬間,落地窗外萬千火樹銀花倏然升空,在遙遠的天際炸開,火光映亮了兩人相望的臉龐。
傅斯禮伏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一聲,「寶貝,生日快樂。」
「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應粟徹底怔住,她僵硬地扭動脖頸,望向了窗外。
藍色煙花在夜色中划過一道道亮光,鋪天蓋地灼燒了整片星空,璀璨又盛大。
而隨著這場絢麗焰火在霖市夜空中炸開的是高調至極的一行字。
——傅太太,生日快樂。
應粟震驚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傅斯禮從來不是這麼高調的人。
不,不對。
下一刻,應粟眼神一凝,煙花升空的方向分明是——城西舊居民區!
她心跳幾乎停擺,一把抓住傅斯禮的手腕,咬著發顫的牙齒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傅斯禮眼神沒有分毫波動,他甚而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柔聲說:「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他死在你心裡。」
「所以,今晚這場火,只是警告。」
應粟渾身汗毛豎起。
火,他竟然縱了場火!
從公寓時她就一直提心弔膽,從來沒人敢挑釁傅斯禮。
而席則當面給了他那麼大一個難堪,他卻一直風平浪靜,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應粟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他,她攏緊衣領,踉踉蹌蹌下床,赤著腳直往外面奔。
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傅斯禮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
「我今晚只是放火燒了他的房子,如果你敢踏出這個門,這起失火事故就會變成席則深夜自焚。」
「……」
應粟伸手扶住牆壁,緩慢回頭,眼底的恨意駭人,「我已經答應跟你結婚了,你一定要做這麼絕嗎?」
傅斯禮起身從床上下來,閒庭信步地走到應粟面前,聲線平穩淡然,「你知道,我不止能做到這一步。」
應粟木然地看著他,「傅斯禮,你也知道我說到做到。如果席則真的出現什麼意外,我一定死在你眼前。」
「這次學會用自己威脅我了,有長進。」傅斯禮笑了聲。
隨後又垂眸看了眼應粟光著的腳,雖然房間暖氣開得很足,但她體質特殊,很容易著涼。
傅斯禮似乎嘆了口氣,在應粟尚未緩過神的時候,將她打橫抱起,重新走到床邊,小心翼翼放下,掀開被子蓋上,仔細掖好被角,「只要你聽話,他就不會有事。」
他彎腰吻了吻她額頭,「明天會有設計師來家裡給你量尺寸,你之前鍾愛的那些高定品牌,我也已經定好了當季新款,會一起送來家裡,你自己挑選喜歡的當禮服和敬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