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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傅家,位高如傅斯雯也不敢擅自做主。

眼下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傅斯禮無法接聽電話。

應粟回憶起那會聽到的監護儀聲音還有他的咳嗽聲,終於忍不住猜測道:「他……是不是在醫院?」

傅斯雯掛斷最後一個電話,斜了她一眼,眸色比方才更冷,「你原來還知道關心他。」

果然。

應粟心沉了沉,猶豫著問:「他怎麼了?」

傅斯雯冷漠地反問:「他是生病還是健康,是死是活,你還在乎嗎?」

應粟說:「無論我和他結局如何,我都希望他平安,這點從沒變過。」

傅斯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車子正好停到了派出所門口。

她一個人下車,將應粟反鎖在了車裡,走前只對她說了一句話,「你的確賭贏了。」

很快,有幾輛車從另一個方向急匆匆趕來。

傅斯雯的助理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緊跟在她身後,後面車上又陸陸續續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派出所。

應粟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心裡有什麼堅守許久的東西終於徹底崩塌了。

她疲憊地閉上眼,緩緩靠在椅背上,身體和心臟一同墜入無底深淵。

傅斯雯一行人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將她帶回了傅家老宅。

她似乎還有急事要處理,安置好應粟後匆忙離開,沒有交代太多,只說:「警察不會再找你,那場車禍也永遠不可能再翻案。」

「至於你和斯禮之間的事,自己和他交代吧。」

應粟問:「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等他想見你的時候。」

應粟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她的心情也由最初的震怒、悲憤、無助,慢慢變得心如止水。

她甚而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可能絕望到極致了,人就失去了情緒的感知。

傅家老宅比明樾館更像一座迷宮,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影在她面前晃,而她一張臉都記不住。

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從一個院子看向另一個院子,從一棵梅樹看向另一棵梅樹,從一片雲看向另一片雲。

看著看著,便昏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會看到安臻。

傅斯雯可能覺得自己精神失常了,就把安臻請到了家中為她繼續做心理治療。

應粟喪失了對外人開口的欲望,但會乖乖地吃藥——抗抑鬱的藥和安眠藥。

藥吃多了,記憶便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腦海中開始時不時浮現一些碎片化的畫面。

畫面中都是同一個女人,臉是模糊的,但能看出來形狀憔悴、意志消沉。

她偶爾躺在浴缸里,試圖用刀片割自己手腕,偶爾蜷縮在衣櫃裡,用枕頭悶住自己的臉,偶爾站在很高的陽台上,試圖一躍而下……

但每次都會有一個男人及時出現將她救下。

後來,那張臉漸漸在她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當應粟和那雙死灰般的眼眸對視上的一刻,她猛然驚醒,渾身冷汗地從床上坐起來——

那個女人竟然是自己!

過去數年,她竟然意圖自殺過那麼多次!

而無數次救她於命懸一線的那個男人,赫然是傅斯禮!

原來,這才是他在他們住過的每個房間裡裝滿攝像頭的原因。

一時間所有錯亂的記憶都湧入腦海,將應粟整個人撕裂成了兩半,她頭疼欲裂地踉蹌著滾下床,發了瘋地往外狂奔。

負責看顧她的老保姆從身後追上她,焦急地喊:「應小姐,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裡?」

應粟一把抓住她,眼裡似乎有淚不斷滾下來,她近乎嘶喊地問:「傅斯禮到底在哪?!」

老保姆嘴唇抖了抖,眼神躲閃,「先生最近一直在集團處理要務——」

「什麼要務要處理半個月!」應粟再也無法控制情緒了,直接問:「他是不是一直在住院?」

「他到底生了什麼病?」

老保姆眼角又垂下去幾分,一言不發。

應粟一把推開她,繼續往前走。

保安和警衛一同迎上來,攔住她。

「應小姐,您現在情緒不穩,還在接受心理治療,需要靜養。」

應粟無力地看了這些人一眼,往後退了半步,最後側頭看向了老保姆,冷聲道——

「替我轉告傅斯雯,明天上午九點我會給她一個地址,讓傅斯禮去見我。」

「如果他不來,到死我都不會再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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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則在特羅姆瑟的木屋醒過來時,已經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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