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和謝非白的短暫照面,竟是讓他毛骨悚然,或許這是刻在血脈里對斬殺過妖獸之王的強者的恐懼。
他在竭力讓印無玄站到他這一邊,以特級魔獸的身份率領魔和妖征戰修真界,為此他做了好些安排,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你有什麼事?」印無玄跨進議事廳,不耐煩地問。
啟隱躬身行禮,道:「主上,你為何要帶謝非白回雲隱宮?」
印無玄道:「首先,我不是你的主上;其次,謝非白本就是雲隱宮宮主,他回宮天經地義。」
啟隱道:「你和暨明仙尊決鬥在即,此時接他回來不怕有什麼變數嗎?」
「能有什麼變數?再過三日,我和幾名仙尊就會於千年雪山下決鬥,便是天道化形,也無法阻止。」印無玄道。
「你修無情道,卻把一個能讓你動情的人放在身邊,萬一他毀了你的道……」啟隱道,「主上,還請三思。」
「毀了我的道?」印無玄笑道,「我沒有心臟,如何動情,這些事無需你擔心。說起來,我還有一筆帳和你算。」
啟隱心知印無玄這是要跟他算連丹心的帳,先聲奪人道:「連丹心在背後對主上出言不遜,我沒忍住動手教訓,望主上念我忠心一片,饒了我吧。」
印無玄道:「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主上,更不需要你的忠心,我沒動手殺你已是看在同出一源的份上。鑄造大劍的錢我已給你了,別賴在雲隱宮,趕緊滾,不然就交房租。」
啟隱道:「我想跟主上一同去千年雪山,親眼看看我所鑄造的新大劍的威力。」
鑄劍師想看自己的劍能被發揮到什麼程度算是個合理要求,印無玄道:「既如此,那你就把前幾天的房租和後三天的房租交到帳房去。」
啟隱:……
*
謝非白睡得很不安穩,這些天他都是在印無玄的懷抱中入睡的,獨自一人入睡覺得哪兒都冷,哪兒都疼。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出了一身冷汗,把被子掀開,又凍得直打哆嗦。明明是自己住了幾百年的寢殿,卻突然住不慣了般。
「你在烙煎餅嗎?」印無玄一進屋就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卻是謝非白在輾轉反側,「你不是困了要休息嗎?」
「你不在,睡不著。」謝非白側過身來,面對著印無玄,他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裡,臉頰上紅撲撲的,語氣里有點委屈,哪裡還有曾經天下第一人的半點霸氣。
「我又不會唱催眠曲,」印無玄這麼說著,動作麻利地脫了外套,鑽進被子裡,把謝非白給抱進懷中,道,「你要麼睡覺然後跟我雙修,要麼跟我雙修然後睡覺,選一個吧。」
謝非白裝模作樣地唉聲嘆氣,道:「我怎麼就把你養成了個小色胚。」
印無玄已對「色」這個字免疫了,理直氣壯道:「那是你的養育方法有問題,看來你要先雙修。」
謝非白道:「我不是……唔……無玄你真是……唔……」
寢殿的床很結實,不像外面的床,會吱嘎吱嘎地響,印無玄總要擔心萬一床垮了謝非白會摔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