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完全醒了,清晰感受到身旁包圍著的一團熱氣,才恍惚意識到什麼。於是破罐破摔地轉過身,仰頭露出晨起的第一抹笑,「早。」
商庭樾應該醒了好一會了,聞言「恩」了聲,也低頭看她,嗓音帶著晨起的沙啞。
屋裡暗,角度刁鑽,可他的臉實在立體,所以即使以這種角度,映入眼帘的依舊是濃墨重彩的俊美面孔。
她伸手夠他的腰,「我想坐起來。」
「還早,不多睡會麼?」
明嫿搖頭。
「幾點了?」
「七點一刻。」
「哦。」她揉了揉眼,又問,「那你什麼時候醒得?」
「六點。」
「怎麼那麼早……」
「習慣了。」他有問必答,卻輕描淡寫。將她濃密的頭髮往後攏了攏,認真觀察起她臉上的每處五官,「臉色好些了,還疼麼?」
她愣了下,「不疼了。」
他半信半疑,又求知慾旺盛。所以在她回答完畢後,關懷的手探進輕薄的睡裙,目的明確地來到那片盛開著芙蓉花的肌膚上。
掌心輕覆,溫熱有力的觸感像過電般蔓延全身。女人「呀」了聲,控制不住地瑟縮著,抓著他小臂的手用力收緊。
「是沒昨晚冰了。」
他一本正經。
明嫿紅著臉嗔,「那你出來。」
她的話讓人有歧義,尤其對晨起的正常男人來說。於是那抹溫度緩慢上移,撩撥地覆住更柔軟的地方。
「不急,給你捂一捂。」
「你……捂的哪裡?別有用心!」
商庭樾淺淺勾唇,「放心,不做什麼。我又不是禽獸,你身子不方便忍就是了。只是我這周末要去榕市出差,上午十點的飛機,待會就要出發。」
「抱歉,又不能好好陪你了。」
明嫿抿了抿唇,沒說話。
「等下喬昂會過來。」他垂眸凝視她看不出情緒的臉,「過來送衣服,順便送我們的早飯。」
「你這個時候身子虛,需要滋補氣血。我讓翡翠樓訂製了適合你的三餐菜單,這幾天先對付著吧。」
「不用這麼麻煩。」她終於肯說話了,仰頭望著他笑,「食堂都是現成的,很方便。」
男人眉心閃過一抹失落,「我知道,只是我瞧你有體寒的症狀,最好吃點藥膳調理調理。」
他的話不容拒絕,實則害怕被拒絕。她一舉一動都著意與自己劃清界限,即使兩人身體還在繾綣纏綿。
可能出於占有欲。
商庭樾偏偏不想叫她心安理得。
明嫿無法,他手還在自己肌膚上霸占著,只能應下來。
於是有一學一,也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畫圈,「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周一。」
他回答,繼而補充,「會儘快。」
女人笑了。
笑得時候眼尾揚起,紅色淚痣在蕖白的臉上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沒有催你。」她勾手抱住他脖頸,覆在他耳畔輕道,「你忙你的,商總案牘勞形,我可不敢耽誤你日理萬機。」
「是沒耽誤。」男人偏頭一嗤,眉心氤出幾分羈野的性感性感來,「不然整個周末都不夠。」
「……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壞了。」
他散漫笑了,緩緩撤出手,又將掌心餘溫覆在她臉上,摩挲起她滑膩的臉頰。
四目相對間,流波婉轉綿長,誰也沒說話。直到明嫿裸露在外的手臂因清晨冷氣泛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才出聲打破這方靜謐的拉扯,「我要起了。」
「再睡會兒吧。」
「不了。」女人搖頭,「《東方匠心》的活該趕一趕了。而且周一有專訪,我要看稿子準備準備。」
「吃得消麼。」
商庭樾將她塞進被子裡,「不行的話可以推後,我和李文緒說。」
「才不要。」
她戳他硬邦邦的胸口,撩唇笑得明媚,「商先生以公謀私,恐怕有違你冷麵閻羅的稱號吧?」
「我怎麼覺得你很喜歡我這個外號?」
「很可愛不是嗎?」
她認真地看著他。
他難得語塞:
「還是芙芙比較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