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楊氏想要邀請他去府中做客。
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的語氣。
秦鐸也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他淡淡斂眸,將信函收起闔上。
見三九整理好了狀態,秦鐸也將手中信函擱在桌上,問:「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三九回憶了一下,篤定地說:「他不高,看起來年齡挺大了,鬢髮間有兩縷頭髮是白色的,佝僂著腰,穿的就是普通的錦衣,我看不出什麼花紋,自稱是槐安楊氏的門客。」
「你說他來過許多次?」秦鐸也手指扣了扣桌上的信函。
「對,一直是他,一直拿著信函,來了三次,第一次我沒有理會,將人請出去了。第二次我外出採買,妹妹沒給他開門,聽街坊說他等了一會,把信塞到門縫中就走了,我沒敢扔,收到家中了。第三次是今天,正下著雨呢,北窗漏雨,我正在修,忽然這人就出現在了庭中,打著把傘徑直走進來了。」
聽到這,秦鐸也心中的那根弦輕輕一響。
第三次,這是威脅。
估計槐安楊氏的人從沒想過他們竟吃了這麼多次閉門羹,氣急敗壞了。
第三次那人施施然沒有敲門就闖進家中,是警告,也是威脅。
對這個看起來不識禮數的家僕施展他們的能力——既然我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你的家中,我也可以悄無聲息地將你殺死。
如果你再不將我們的指令匯報給你的主子,那我們就將你的腦袋送過去,看看那位屆時還能否心安理得地躲在宮裡。
秦鐸也敲著信函的手指頓住,看了眼三九,幸虧這小孩機靈,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於是逃過一劫。
「他們是哪日第一次來找你的?」
三九略回憶了一下,「四日前,老爺你剛離家進宮的那天,是下午。」
秦鐸也腦中思索了片刻。
原來他第一次上大朝會那天,就被盯住了。
看來有人急了,當日下了朝會,就開始有所行動。
並且太按耐不住,短短四天,就來催了三次,就為了讓他早點看到槐安楊氏的請柬。
不過令秦鐸也意外的是,最先找上他的竟然是槐安楊氏,他本以為當日在朝堂上如此針對周書易,會是汜水周氏的人先找上門來。
看來他的出現,觸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急不可耐地,做出相對的舉動。
信中沒說具體邀請的時間,只是說了如果自己有時間,就可以去太尉府,會有人候著的。
秦鐸也只是凝神細思片刻,心中便有了決斷。
他對三九說:「好,你跟他們說,我會去赴約的,至於時間,就定在明天吧。」
「老爺?」三九詫異,並且很是憂心。
「怎麼了?」秦鐸也端起茶盞,輕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