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朝臣因這事散開了,第五言便將秦鐸也拽到殿中偏僻處,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見無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才鬆了口氣。
「我知道陛下縱容你,平日裡朝堂上有什麼事都會聽從你的意見」第五言輕聲道,「但這次不一樣。」
秦鐸也看到第五言像是在回憶,回憶中帶著些懼色。
「你那時年輕,或許不知這些宮廷的秘聞,但我們當初在場,」第五言聲音沉沉的,「當今陛下的母妃,當初,是被先帝擄進宮中的。」
秦鐸也點點頭,他在記憶中,也許是偶然路過,他看見了那出慘劇。
「她當初已有婚約,被擄進宮後,她的未婚夫曾來宮門前,敲響過登聞鼓......」第五言說到這,有些不忍,閉了閉眼,緩了緩,才開口,「先帝暴虐不仁,將......將將她的未婚夫當即綁了,於頭頂割開十字倒入沸水或是硃砂水銀,我已有些記不清了。」
秦鐸也聽著,緩緩睜大了眼睛。
第五言的聲音仍在繼續,「將趙家的那個孩子全身的皮活生生剝了下來,縫到了登聞鼓上......」
第57章 歧川水患
第五言緩緩閉上眼睛,那日的場景便爭先湧上心頭。
宮門前,枯枝瑟瑟,殘葉亂舞,那也是一個秋日,比現在的時節要晚上月余,深秋初冬,那日的風很大。
登聞鼓前是攔著一片的石釘路,長釘路上染滿了鮮血。
風一刮過,鮮血很快就冷了。
自上任皇帝起,若要再敲登聞鼓,便要赤足走過百米長釘石路,方能夠有敲響登聞鼓的資格。
冷風呼嘯著擊打在輕甲上,映得甲光更冷,年輕人身著輕甲,赤著足,腿腳鮮血淋漓,但他的面色卻比寒光的衣甲還要苦寂。
「咚!」
「咚!咚!」
登聞鼓鼓面震顫,鼓槌一下下,堅定的、悽厲的、悲慘的、哀慟的,落在許久無人敲響的登聞鼓上。
登聞鼓在被凍得森寒,鼓聲也悶著、寂寥著。
「咚!」
「咚!」
「咚!」
一聲、一聲、一聲。
年輕人早已已哭幹了淚,雙目通紅,眼角碎裂,淌下一行行鮮血。